男生似乎也预感到了这气场的些许不对,被贺慈吓得耸了耸脖子,做了个自戳双眼的手势,“...不看就不看撒。”
然后躲在一旁,继续看这两人上演默片。
火车晃晃荡荡一路,椅子和窗中间露出来的那根呆毛也在贺慈手上晃荡了一路,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鸭子,毛软塌塌的。
临下车的时候,言喻看着头顶搁置栏里硕大的行李箱,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踮脚,正准备把它拿下来的时候,身侧忽然出现了一双根骨分明的手。
很熟悉。
熟悉到言喻帮忙搀扶行李箱的手一怔,眼睫微微颤了颤,神色里面是藏不住的慌乱。
为什么在贺慈应该坐在考场考试的时候,他会在这里看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是他疯了,还是贺慈疯了?
明明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错,可为什么贺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心跳没有节奏的砰砰乱跳,言喻鼻尖一酸,下意识想回头去看一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不免被以前贺慈刺激着,那一句‘你和你的猫,对我来说,都是累赘’,像一把钢针,直直戳进他心窝。
凭什么他要给贺慈这么大的容忍度?
于是他故作轻松,装作萍水相逢一样的,微微侧眸,向他点了点头。
陌生人之间最质朴的谢意。
言喻这反应,像是一道沟河,硬生生把两人划清了界限。
贺慈把他所有的反应收归眼底,眼眸轻阖着,面上没什么表现,背地里手却攥得紧,眼看着人就要从过道走出去了,怔愣着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帅哥,你还没说谢谢呢!”旁边的陈玉见状,赶忙插了句,“顺便让这位帅哥也帮我把行李箱带下来吧,求求你了!”
言喻拉着行李箱的步子一顿,背对着贺慈,没什么情绪地留了句‘谢谢’。
“不用。”
即便言喻的语气不善,但能回他一句,贺慈面上不显,心里总还是开心的。虽然不知道言喻有没有认出他,但是和言喻聊天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他一手抱着睡得迷瞪的贺妗,一手拉起行李箱正打算走的时候,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哥,加个微信,我做你的僚机,我帮你搞定你老婆,你帮我搞定你老婆的朋友?”
贺慈眉头蹙了蹙,提防着他,“你认识他朋友?”
“不,”陈玉一挑眉,十分坚定,“帅哥的朋友,一定都是帅哥!”
贺慈想了想和言喻玩的最好的宋默,虽然有点小胖,但是人很老实。
贺慈沉默半晌,抬头,“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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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火车站,言喻就听着出站口有两个老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还喊的小名,心里莫名的亲切感就涌了上来。
言正松帮他提着行李在前面走,言nainai在一旁给他捯饬着刚从家里带过来的热糍粑,捏了一小块下来就往言喻嘴里塞。
“小言呐,这些都是nainai早起做的,还热乎着呢,你尝尝?”
言喻伸着脖子就去够nainai手上的糍粑,被烫着嘴了,又赶紧吐了吐舌头。
“好烫好烫!”
贺慈带着刚睡醒的贺妗,拖着行李箱默默跟在言喻身后,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言不发。
直到怀里的贺妗嗅着糍粑的香味,晃了晃贺慈的胳膊,终于知道饿了。
“哥哥,小花nainai……他们吃的那是什么啊?”贺妗看着那软乎乎的好像沾了层粉的东西,舔了舔嘴唇。
贺慈摇头,目光落在言喻粘粉的嘴角,喉结微动。
奉城偏向北方,北方很少有卖这些东西的,要是平常人家的小孩,那肯定知道这玩意儿是糍粑,可是谁也不是贺慈,过去那几年光是活下来,已经够他受得了。
“我也想吃。”贺妗抱着贺慈的脖子不松手,眼睛却一直在看言喻,“小花怎么不理我们啊?”
“因为哥哥做错了事。”
“错了就道歉呗,我前两天和蒋涵宇打架,我也跟他道歉了呢,然后我们就和好啦。”
小孩的话可能不怎么有道理,却是一句话惊醒了贺慈,他目光短暂地亮了一瞬,低头,掂了掂怀里的贺妗,拢了拢她胡乱扎的头发,“你再饿一会儿,等我找到小花的家,就带你去吃饭。”
贺妗:“...”
言正松家里是养茶园的,本就在郊区的小农村里,刚好离火车站也不远,一行人租了个车就回去了,这会儿子正是五一假前,不少学生从外面上学回来的,路上的车也不少。
言喻坐在前座上,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始终不紧不慢跟着的车,眉头微微蹙起来,直到车停在一栋老式别墅门口。
言正松这些年手里头也攒了小一百万的样子,这会儿子住的也气派,二层的小洋楼别墅在整个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气派。
就是两个人都上了年纪,这也才没有买车,出行就是一辆三轮小蹦蹦,坐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