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满嘴胡言不守信用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啊,欺骗人心很好玩吗?我咒你这辈子将永失所爱,难成归宿,不得好死。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刚走到舞阳视线所及的范围,舞阳便开始骂了起来,用词恶毒,情绪激动难耐,就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机器,似乎永远不会觉得疲倦。
沈青潼只觉得头上无数道黑线划下,被人这样恶毒地诅咒怒骂,自己倒还莫名其妙。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辱骂太后娘娘,想死吗?”沈青潼还未开口,但一旁的招财已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
“哼……”舞阳披散着头发,跌坐在牢房里,身下垫着几把凌乱干枯的稻草,看起来狼狈不已,但神情却没有丝毫在乎,而是令人发悚地冷笑着,“我倒是想死呢,来啊,杀了我,让我做鬼也不放过这个贱人。”
招财还想辩驳些什么,但却被沈青潼一个挥手给拦了下来。
“舞阳姑娘,你就算要骂也得让哀家知道为什么被骂吧,这样的无缘无故,就算是发了毒誓诅咒老天爷也是听不到的,没有丝毫用处。”难为沈青潼还能保持着镇静,与舞阳隔了一排手臂粗的栏杆对视着。
舞阳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揶揄道:“原来你是太后娘娘,庆元竟有这样的太后娘娘,难怪这国家运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既要我说,那我也不妨提醒提醒你,你可还记得昨日你告诉过我什么?”
“昨日?”沈青潼略一思量便想起了昨日初见的那一幕,想罢却依旧迷茫不已,“舞阳姑娘能否说清楚些,哀家不知昨日所做所言到底有什么偏差,能让舞阳姑娘如此记恨。”
“昨日我想要寻死,是你出言劝我坚强地活下来,但今日,也是你让我生不如死!我宁愿站着死,也不宁愿跪着这般苦痛地生!”舞阳说得咬牙切齿,一瞬间便红了眼,却倔强地以手握拳,绝不掉一滴泪。
第59章 陷井
沈青潼终于是反映了过来,敢情这舞阳以为是自己下令对她用刑,觉得自己昨日所言皆是作秀。
“舞阳姑娘,你可能误会了,将你投入Yin牢严刑拷问并不是哀家的意思,哀家也是方才进了这Yin牢才知晓。”沈青潼恳切地解释道,奈何信任已经坍塌,舞阳连看也不看她,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舞阳是蠢,不然昨日就死了哪还会受这些非人的折磨,但我在一个坑里栽过一个跟头,就绝不会再栽第二个跟头!”
沈青潼有些焦急,她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可能都只是枉然而已,但是被人冤枉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时,一旁冷眼旁观的楚复却蓦然出了声:“她说的没错,将你投入Yin牢严刑拷问的命令的确不是她写的,而是寡人。而且她也已经将对你用刑的人抓了起来,等你伤好了便听候你的发落,给你出这口气。”
沈青潼很惊讶,楚复竟会站出来帮她说话,并且还御赐了一颗糖给舞阳,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听见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自称“寡人”,舞阳须臾间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但眼睛里依旧写满了怀疑和戒备:“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了,我不会再相信她的,我舞阳没本事,只得任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任意欺凌侮辱,当猴戏般耍着玩,但有朝一日若我有了机会,我必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话音未落,却惹来了楚复的一声嗤笑:“不自量力。你也不看看你如今落在这牢狱里,又与朝堂重案有着莫大的牵连,想要你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的信任又价值几何?竟也值得我们说谎话来哄你。”
楚复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往往让人难以接受,舞阳一瞬间就惨白了脸,身子也随着一颤,好似那秋风中忽明忽暗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一时间,众人皆无言,Yin牢里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死寂。
良久,沈青潼才出了声:“舞阳姑娘,哀家会安排你好好疗伤的,这件案子是否与你有关,哀家一定给你个令你心悦诚服的答复。”
安顿好舞阳,沈青潼也顾不得休息,便要开始提审与八皇子溺水案有关的一干人等,这案子已经牵扯到了太多,她深深地感觉到肩上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怠慢。
“帝君怎地还在这里呢?难道今日庆元国内无大事,又或者是路途延迟奏折未到?”见楚复依旧站在自己身旁,沈青潼没好气地揶揄道,下了逐客令。
尽管想到桌案上那几近小半个人身高的的奏折还待批阅,但楚复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买沈青潼的账:“寡人也是担心太后,所以想待在这里多看会儿,至于奏折嘛,倒还不劳太后Cao心,寡人自登基以来,日子虽然不算长,但也从未有过一天消极怠工。”
沈青潼只觉得他像只烦人的苍蝇,怎么赶依旧挥之不去,索性便不管他了,自顾自地召来兵卫,让他们按照昨日整理成册的名单,一个个地将犯人唤来问话。
第一个被带来的是八皇子身死当日,曾与他一同在“醉倾城”饮酒寻欢的青楼女子,绿绮。
虽然在Yin牢这种地方待了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