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哪里有错?哀家怎么不觉得呢。”沈青潼微弯了身子,凑近到他眼前,拖长了尾音,状若无意地说道。
她的模样,就好像是在情人的耳边说着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眼角眉梢还挟裹着些许的笑意,但那笑意是冷的,一直冷到人的心底,使人如坠冰窖。
“帝君陛下……帝君陛下……求您救救小人……求您了……”申恒见在沈青潼这边讨不到好,便改了风向转而去到楚复面前寻求庇护,跪着一步一磨地蹭上前去,扯住楚复袍子的下摆便不放手,其声若哀,“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儿,还有个妻子要养活,小人……实在是……死不得啊!”
沈青潼不以为意地嗤之以鼻,这样的理由上辈子在电视剧里,她早已听过不知多少回了,此番再度听闻自然是引不起她的同情心。
楚复向来讨厌别人与自己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被人这般拉住衣袍,不由皱起了眉头,将衣袍下摆狠狠地扬了扬,下手干净利落,甩掉了申恒拉住的手。
“寡人方才已经说过了,凡是与这八皇子溺水案有关的一切,寡人概不参与,皆交由太后娘娘主理。”言下之意很明白了,你求我是没用的,我根本管不了此事。
沈青潼赞许地望了楚复一眼,这句话好歹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看来刚刚那顿火发的还是有些用处。不过心里也腹诽,这楚复果真是只老jian巨猾的死狐狸,之前自作主张,现在又来推卸责任。
“太后娘娘,凌太医来了。”青衣遣去的宫奴正是在停尸房中有着上佳表现的进宝,他一点也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很快就将凌太医请了来。
闲话也不多说,沈青潼直接将凌太医领到舞阳面前,言辞恳切:“凌太医,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医治这位姑娘。”
凌太医点点头,多年的宫内行医生涯让他养成了好习惯,并不继续询问,只是点点头表示谨遵太后懿旨,将随身带来的药箱一掀,便开始忙碌起来,号脉听诊,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严肃。
沈青潼见凌太医正在诊病,敛了声息不敢打扰,转过头却发现申恒还跪倒在地上,不由有些烦躁,小声地呵斥道:“不是说了么,将他给哀家拖下去,怎么,难道哀家的命令就不是命令,就可以不听?”
兵卫见太后娘娘动了怒,再不敢怠慢,一人一边死死地将申恒架住,便欲往空着的牢房拖去。
“太后娘娘果真要将申典狱长活活折磨致死?”楚复并未阻拦兵卫将人拖下去,只是待人被拖走了五六步开远,方才走近两步凑近了沈青潼身畔,低声询问道。
沈青潼用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间心里竟烦躁不安得很,其实自己也并不是真的要将申恒赶尽杀绝,不过是敲山震虎给他个教训罢了,想了想于是又叫住了兵卫:“将他拖下去关起来便罢了,哀家这两日还没闲工夫来照看他。”
楚复凝神望了她两眼,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太后娘娘,这姑娘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好好养着慢慢就会好的。下官为她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并生肌活骨的药膏,药材每日煎服,而药膏则每日坚持着擦,大概一月有余便能好了。”这时,凌太医也诊治得差不多了。
沈青潼忙追问道:“那她脸上的烙痕能消除吗?”
第57章 就是你
凌太医缓缓摇头,用怜惜的口吻回答:“铁烙之痕,一旦形成便不可能消掉,只看用了药膏能否将这痕迹减淡些,真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看的脸啊。”
沈青潼听凌太医这么说,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舞阳这个女子,身世凄惨,自娘胎里出来,福没享受到,却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又毁了容,真是命运多舛。
“水……水……”之前的挣扎将身体仅存的一点点气力全耗尽了,舞阳虚脱地再度昏倒,此刻才堪堪醒来。
沈青潼接过侍婢递来的热茶,亲手将茶一点点地喂到舞阳唇边,许是侍婢没有注意到,端来了很烫的茶,舞阳的唇刚一碰到就被烫疼了,紧绷着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挥手挡开,眼看着一下子就要将满满的一杯茶尽数泼在沈青潼身上。
本来坐在一旁冷眼观望这一切的楚复见状,身随意动,轻功一使便奔上前去,一把搂过沈青潼的身体,生生地挡住了泼出的茶。
幸好现在是冬天,衣袍厚重,所以茶水尽管还是滚烫的,但是泼在身上隔着衣服并不会烫伤。
周遭的宫奴宫婢们见此,都吓了一跳,烫伤了帝君那可是损伤龙体的大罪啊,少不得要受些牢狱之灾。
而沈青潼,她也没想到楚复竟会上前替她挡了这一遭,今日第二次伏在他的胸前,心里到底是有些起伏的。
以前的太后和帝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这楚复会一边算计着太后,一边却又如此维护太后?
现在沈青潼更加好奇这些了,就像是一个毛线团,被人扯出了开头,你就会忍不住拨弄着来玩,将毛线团的尾巴给找出来。
谜底在哪?她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xue,觉得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