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很是开阔,陈列着一排排的架子,粗粗看去,上面陈列的尽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些上面还能看得出残留的血迹,已经干透了,经过岁月的洗礼,留下了灰灰黑黑的印迹,不由有些触目惊心。
这Yin牢是建在地下的,所以若没有了火把的照耀,就会显得Yin冷许多。一点点昏暗的光照在这些刑具上,反射出清冷的光,更加地令人惧怕,好似那是吃人的魔兽,正张大了嘴在等着猎物的降临。
目光转到正中央,便看见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正被绑在架子上,头颅了无生气地低垂着,披散着头发看不出面容如何,但浑身上下已是血迹斑斑,手腕等处还能看得出来残留的捆绑印子。
想必,方才的痛呼就是这名女子发出的吧,现在应该已经昏过去了。
但昏倒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开始。
第54章 晓之以情
一桶水突然从天而降,从上至下将女子浇了个透shi。这时节正是隆冬时分,沈青潼手背上仅仅贱上几点水渍也觉得冷,更别提这个遍身受尽鞭挞的女子,此时怕是如坠冰窟里,不仅是身体连心都绝望得发冷吧。
“怎么,她还是不肯招?”楚复冷冷的问,望着女子的目光Yin寒得仿佛是冰刃。
“回禀陛下,无论我们怎么鞭打,这女子还是不肯招供,一口咬定自己与八皇子溺水案无关。”旁边的一个穿着绿色官服,手执皮鞭的官员恭谨地答道,方才也正是他,一桶水将那女子浇了个透shi。
甫一听到八皇子溺水案这几个字,沈青潼不禁愣住了,这案子不正是由自己负责的吗,怎么这时候又来了个嫌疑犯,还大刑伺候,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八皇子溺水案?”沈青潼狐疑地发问,“这女子是谁,与此案有何关连?为何作为本案的主办官员,本官却不知道?”
在楚复面前,她是太后娘娘,是以用“哀家”自称,而在提刑司,她则是官居四品的提刑司副司,自然换用了“本官”来自称。这点她早在心里给自己反复强调,这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给楚复做把柄。
“这位便是提刑司副司沈大人吧,下官乃是提刑司审问官申恒,负责对八皇子一案的涉案之众进行审问。这名女子乃是从醉倾城带回来的涉案关键人物,八皇子溺水当天曾与八皇子有过亲密的接触,名叫舞阳。”
听到“舞阳”这两个字,沈青潼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不由浮现出昨日的情景,女子那张惨白着泪目涟涟的脸,颓然的表情,以及以头撞墙妄图身死的决绝。而现在,面前这具如同死尸一样的女子,怎么也难以与昨日的人影重合,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申恒,审狠!
还真是狠呐!
沈青潼咬了牙恨恨道,能闻到口腔里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点点的甜,却带给心里丝丝的苦。
但沈青潼又何尝不知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眼前这个一脸冷然,将生命当作儿戏一场,木偶般想要损毁便肆意出手的人!
“帝君长大了,也便不再把哀家放眼里了,明明说好哀家主理此案,却在背地里下令要人性命,你……好狠呐!”沈青潼抬出太后的架子,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
楚复有些讶异地望向她,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块一般的冷:“此案事关重大,儿臣也是慎重为之,还望母后见谅。”
沈青潼冷笑了两声,笑声回荡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让人毛骨悚立:“哼,见谅?哀家岂敢不见谅?你是帝君,是整个庆元国最高高在上的人,谁敢触你的逆鳞啊!只要你想,你尽可以屈打成招,你尽可以陷害忠良,你尽可以诬陷百姓,这是你的国家,谁又敢说个‘不’字?”
这番话说得很重,让楚复一刹那间白了脸色,像极了注了大量水的白猪rou。
“母后何以如此说儿臣,儿臣也是一片好心好意,多少人在瞅着母后怎样料理此案,儿臣怕母后下不了这个狠心,不用酷刑怎能查得出真相?”楚复立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自己摆在沈青潼的立场说道。
“哀家在此多谢帝君的好心好意,只是么……你来告诉我,这舞阳姑娘所犯何罪,须得受此重型?别跟我说她是杀人凶手,你哪只眼睛瞅见了,亦或是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尚无定论之前,擅自重刑拷问,你这个帝君当的真是好啊!庆元国的列祖列宗们,在天上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的好孙儿,真是好啊,庆元国有福啦!”尽管披着古代人的皮,但骨子里沈青潼到底是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崇尚自由和生命,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沈青潼真的是无法淡定,以至于说出的话都不过脑子了,只想逞得这一时之快的口头之快,出出心里的恶气和强烈的不满。
“帝君,哀家今日将话撂在这里,你若要哀家继续查办此案那就不要再插手了,哀家自有分寸,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若有什么私心隐情,想要自己查办此案,那么好,哀家再不会理会!”
沈青潼这话说得很重,大有二必择一的架势,忿忿地将脸转向墙壁,不肯看楚复。
楚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