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陆看着我笑了起来,他对我说:“不能。”
我刚准备开口骂他,就听到熟悉的钢琴旋律响了起来。
是双手演奏的很流畅的《那个夏天》,不像我只会用右手弹。
钢琴声充斥着整个书房,很温柔,又带着点哀伤,窗外的雨下得好大,雨水顺着玻璃一绺一绺地流下来。
我站在钢琴与窗户之间的空地上,静静听着谌陆演奏我最喜欢的动画电影插曲。
谌陆的指尖看起来温柔有力,落下去的黑白键好像掉在我心上,我能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但又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很重。
小时候我妈送我去学小提琴,老师说我乐感很好,有副好耳朵,音准找得很准,再加上谱子学一遍就能记住,简直是天生学音乐的料。
老师想培养我去上音乐学院,我妈跟我爸其实没什么意见,但他们跟我商量之后我表示不太愿意去,于是他们也就作罢。
中途我换过两个学琴的老师,但是我一直在坚持拉琴,直到我高中毕业离开家去远处上大学。
虽然我是背着琴盒去大学报的到,但是四年下来,我练琴的机会少之又少,再加上少了来自爸妈和小提琴老师的唠叨和监督,我从一周三次的练习逐渐变成了三周一次的摸鱼,渐渐的再往后,我的小提琴也不再背到学校。
上次我半开玩笑地跟谌陆提一嘴说我要跟他《My Heart Will Go On》二重奏,谌陆说他不会弹钢琴,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小提琴演奏水平配不配得上跟人家搞合奏。
现在我知道了,我不配。
弹琴时候的谌陆认真而专注,他的目光落在琴键上,看起来很近,也很远。
从钢琴里传出来的音符干净而清澈,伴随着窗外的雨声落下最后一节。
我盯着谌陆的侧脸望得出神,直到谌陆抬起头跟我四目相对。
“想什么呢?”谌陆笑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干巴巴笑了两声,“哈哈,哥哥你弹得太好了,我一不小心听入迷啦!”
谌陆看着我的脸,微笑道,“是吗。”
“嗯嗯,是的呀!”我呲着牙对谌陆笑。
“站着不累吗。”谌陆往前探腰,伸出手把我重新拉回凳子上坐下来,这次我坐在了谌陆的左边。
谌陆拉着我的手放在白键上,他侧过脸看着我问:“喜欢片尾曲吗?”
“千与千寻的吗?”我明知故问,为了掩饰我内心的局促。
“嗯,永远同在,Always with me。”谌陆回答着,顺便用欢快的跳音弹了一小段。
“喜欢,但是更喜欢刚才那首。”我看着眼前的黑白键,“夏天给我的感觉是缓缓流淌的,情绪温柔而稳定,看似像chao汐一样有涨chao和退chao的往复,但却是一步步向前推进的。”
“但是它有点悲伤。”谌陆说。
“嗯,但是永远同在用抒情的演奏方式弹的话,听起来也会有点悲伤。”我说道。
“是这样没错,”谌陆摸着我的脑袋,笑了笑,“不仅仅是取决于谱子本身,还取决于弹奏者的表达方式和听众的心情。”
我点点头,没出声。
“所以秦宝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点低落的样子呢?”谌陆揉了揉我的脸,轻声问道。
“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不会弹琴呀?”我扯了一个之前的话题。
“想听实话?”谌陆认真的看着我。
“嗯!要听实话!”我笑着说。
谌陆站起来,走去前面的书柜,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背在身后。
“快让我看看,拿的什么呀?”我站起来往他身后看。
谌陆从身后拿出两张票,递到我跟前,“是演奏会的门票。”
我接过门票,看到时间是二十号下午两点半的,我抬头去看谌陆。
谌陆看着我,歪着脑袋笑了一下,“所以那天你跟我说你改签,我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好呀,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我熬夜,还夹杂着一点私人恩怨啊。”我佯装生气道,下一秒我就想起来,“坏了,那这两张票怎么办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可以送给犬犬或者晁近泽。”谌陆笑了笑。
“对噢,”我望了望窗外的雨,“可是晚上我们会出门吗?”
谌陆也看着窗外,“不知道呢。”
我走到窗户边,趴在窗台上,伸出手指比划着窗户外面流过的雨水。
“哥哥。”我开口喊了谌陆一声。
“嗯,怎么啦。”谌陆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哥哥,我觉得我好像不能跟你一起合奏了。”我一开口就很委屈,委屈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没必要。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谌陆温柔地笑着问我。
“因为…因为……”我的声音有点变调,卡在嗓子里酸得我讲不出话,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