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您睡觉前关好门窗,不用的电器记得拔掉插头。”温柏说完,我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我妈在屏幕那头由衷地笑了:“下周一起回家一趟吧,都有空吗?”
我自然是有空的,于是看向他的侧脸。温柏没有丝毫犹豫,一下就答:“有的许姨,下周我和丛丛一起回去。”
四月初,晚风和煦,我们坐在长凳上与家长夜话。温柏牵着我的力道适度地加重,羞涩褪去,嘴角的弧度也一点点扩大。
最后的最后,许女士还不忘叮嘱温柏带我多运动运动,改善身体素质。一提到这个话题我就头大,忙把温柏挤出镜头:“好了啊妈,您也该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了,不聊了啊,我们也要回家了。”
“臭小子!快回去吧,别在外面喂蚊子了。挂了啊。”
温柏又挤进来,我俩和许女士挥了挥手。
挂断电话,我先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温柏摸上我的手臂内侧站起来,一使劲把我拽进怀里,在我耳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双手圈上他的腰,明知故问:“你指什么?”
“你什么时候告诉许姨的?”
“很早。”
温柏不大相信地松开我,问:“有多早。”
我看着他疑惑地眼神,偏不告诉他:“你猜?”我收回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开,转身忍不住笑了出来。
温柏追问了一个晚上,我都咬紧牙关没告诉他。
因为我爸走得早,我小时候就不是个心大的孩子,有个什么事儿都想着自己先试着解决。我从初一开始对温柏有别样的感情,自我压抑,自我消化,自我珍藏了六年才告诉我妈。
我从不觉得自己向许女士吐露性取向的时机有什么问题,早了还是晚了,我从没想过。我只是觉得自我消解这个问题的能力到达了上限,需要寻求支援了。
温柏因为今天,从早上准备到晚上,一沾床就睡了。如果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我更偏爱少了一层窗帘的主卧,因为晴夜里明亮的月光可以投洒进来。
温柏面对着我睡着了,不知梦见了什么眉间皱出了浅浅的“川”。我伸出一根手指轻揉他的眉心,试图化开他梦里的忧愁。
“傻子,”我看着他的睡颜低声诉说自己的爱意:“早八百年前就喜欢你了。”
温柏和我一起回家的那天紧张到说话结巴,直把我妈逗笑了。
“许姨,我…我我和丛丛回来了。”
许女士扑哧一声笑出来:“快进来,怎么还脸红了呢。”
我扭头一看,还真是!
许女士朝厨房走,一边问:“你爸知道你回来了吗?”
脱离许女士的视线,他的结巴立刻好了:“知道,他上班去了不在家。”
“可乐还是芬达?”许女士探出头问。
温柏又紧张了:“芬芬芬达!”
我掰过他的头,摸了摸他的脸颊,“紧张啊?”
温柏点点头。
许女士快我一步开口:“别紧张,你许姨又不是别人。”她手里拿着两个易拉罐,放在桌上轻磕了一下。
温柏立马拉下我的手,原先还只是耳朵,现在脸也开始红了。
“你们高考完我就知道丛丛喜欢男孩子了,我当时就没反对,毕竟我又不能陪他过一辈子。”
这话我不爱听,皱着眉道:“妈!”
“当时我还担心呢,要是你不喜欢男生,他找了别人,被骗了怎么办。现在好啦,你们在一起,我特别放心。”
许女士这一句话信息量巨大,听得我想逃回房间,无奈手被温柏紧紧牵着。
“不过你要找个时间跟你爸好好说说,他虽然在国外那么多年,但好像还是挺传统的。”
“许姨放心,我爸那我会交代清楚的。”
“行,”我妈一拍大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玩去吧,冰箱里有别的饮料和水果,我赶稿了。”
回到我的房间,温柏坐在床边长长地呼了口气。
我坐在书桌前笑话他:“大艺术家,怎么紧张成这样啊?”
“你来,坐这。”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不远处就是书房,我对温柏的这个动作表示拒绝:“你正经一点啊,我妈就在书房呢。”
温柏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说:“想什么呢,那不然你坐这。”他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还差不多。”
我屁股一挨上被子,温柏的头就靠了过来,明明比我高,搭在我肩上也不嫌憋屈。
我轻轻抬了抬肩,问:“怎么了?”
温柏与我十指相扣,语气忽地低落下来:“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这算什么早啊?事实上比这还早得多呢!“我喜欢你你不高兴啊?”我问。
“才不是!”他猛地抬起头:“早知道你喜欢我,我就不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怎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