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
“孟宗主……”妙音方丈,佛法无边,普渡慈航,“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姜迟道:“孟宗主,切勿意气用事。”
底下的每一张嘴脸,印入孟庭珺的眼睑,一张一张都像带着假面,伪善,浮躁,狡黠,冷漠,比人心还难看透。
“呕……”孟庭珺再度干呕起来,薛燃忙扶住他轻拍他的背,顾昭亦上前,振声道:“有我在,看谁敢带走你。”
那时的顾昭,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也自持无敌,不会在意所谓的局势,他的话,无疑是开战的催化剂。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亮剑,两人亮剑,几百把武器齐指三人,顾昭可以以一敌百,那么玉衡宗其他的人呢?孟庭珺呢?薛燃呢?今日一反,便是真真正正的冒了天下之大不讳!今日一逃,坐实了诟病,从此一辈子,只能躲躲藏藏,抬不起头做人。
浪迹天涯,四海不为家。
“顾公子,到此为止,不必再护我……”孟庭珺苦笑,“当人先入为主,你即使百口终莫辨,你以为在这群人心中,断定我下毒的有几个?想看我潦倒的有几个?想取代玉衡宗成为四宗的又有几个?”
“人在江湖,不能独善其身,随波逐流,才不至于显得与世道格格不入。”孟庭珺手指舞动,快速结印,一把神武从地面升起,枪头的红缨威风八面,起舞着似在嘲笑众生的丑陋。
姜迟苦口婆心道:“孟宗主,请缴械,莫再做无谓的挣扎,跟我们回去接受审判。”
“缴械?跟你们回去?凭什么?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孟庭珺笑声中有强烈的不甘和豪迈的气概,神武红缨在他身前高高飘扬,衬得主人愈发力拔山兮,豪气盖世,“我!孟庭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我出身名门!何等尊贵!要我屈膝俯首于尔等宵小?呵呵……宁战不折!”
红缨破空,旋转的空气柱喷向姜迟,姜迟召出无涯挡下,下一瞬,一道红影迎面而来,在他眼底稍纵即逝,化为一道银光,皮rou被割裂的声音,空气中血雾弥漫。
孟庭珺的攻击仍在继续,枪法犀利刁钻,灵力在枪头流转,每破对方一处肌肤,对方的动作便会迟钝半分。
夺命十三连,招招钻死xue。
妙音方丈祭出佛门无上大悲咒,梵文万字从天而降,压顶而来。
“阿弥陀……唔……”看不见来人出招,妙音方丈也不知自己被人打飞,只觉得一记重拳捶在他脸上,他便双脚腾空,扎扎实实地撞到大殿石阶上,眼冒金星,不省人事。
无上大悲咒,倏忽溃散,化为金色蝴蝶,霞明玉映。
薛燃急得打转,眼看着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他,魔抓伸出,欲抠住他的脖子往后带,顾昭再次如同神降,比那人更快一步的擒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带,投出百里之外。
“想用同样的招数掳人,天真。”顾昭摩拳擦掌,冲着那群人咧嘴微笑,“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
“不!”
几片亮光闪过,仙门百家尽有半数人被废了灵根,趴在地上嗷嗷大哭,呆若木鸡,此生最悔。
再看孟庭珺和姜迟的决斗,两个人不知不觉已从大殿打到孤山深处。
孟庭珺嫡传玉衡宗独门法术,神武的品级更是略高姜迟一筹,料得姜迟刀法纵横天下,对付孟庭钧的枪法和融会贯通的咒术,依然有心无力。
孟庭珺一招“落花流水”无懈可击,漂亮的屈肘压枪,正中姜迟肩胛骨,枪头卡在骨骼之间,磨得丝丝作响。
姜迟亦不逞多让,他是机会主义者,看准了孟庭珺臂下的空隙,将刀反转,奋力往上挑砍,欲斩断对方一条手臂。
孟庭珺的反应是在无数实战中锻炼而出,刀刃迫近胳膊一寸之际,孟庭珺断然松手,旋体转身,一脚踹开姜迟的同时拔出了嵌在对方的红缨,可是姜迟的刀法更快,还是划破了孟庭珺的手臂动脉。
鲜血将紫衣浸透,不断润染。
“姜……宗主……”孟庭珺默念口诀,为自己潦草止血,“不,我该叫你一声,哥哥,思怀哥哥。”
姜迟笑到:“我乃草根出身,自幼无父无母,可不敢与玉衡宗攀亲。”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孟庭珺撕掉了左臂的衣袖,“你在我身边,这粒朱砂痣便会发光发烫。这是父亲对我母亲的惩罚,是对我的诅咒,在父亲心里,他只有你。”
“闭嘴。”姜迟一改往日的慈善憨厚,终于撕掉虚伪的面皮,露出了獠牙,“那个懦夫,只关心自己和他宗主的位子。”
“你的人格已经扭曲了,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只是为了私仇吗?”
“呵呵……”姜迟笑得Yin森,“我身在人间,心在无间,我的感受你……”
“我懂!”孟庭珺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姜迟一愣,“正因为我懂,所以……哥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请你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此地不知何时,土壤皲裂,形成一个巨大的泥石流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