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珺离世,他姜迟从此人间,再无亲人了。
话分两头,孤山之巅,玉衡宗内,顾昭把所谓的仙门名士,打得屁股尿流,早已单方面虐杀,休战。
薛燃心里觉得解气,毕竟这群人的虚伪让他屡次作呕,不过念及同袍,修行不易,顾昭随随便便废其修为,等于断人活路,而且事情闹大,百家联名上书天帝,天界未必不管。
薛燃扔掉手上的橘子,让玉衡宗的家仆取来纸笔,写下顾昭正当防卫,事后百家不会追究类似的话,贱兮兮地跑到他们面前,挨个让他们签字画押,“证据哦,以后不许赖皮的哟。”
修士们连连点头。
薛燃眉开眼笑,满意地点头,“谁反悔,晚上睡觉头会掉的哦。”
修士们头皮发麻,惊出一身虚汗,薛燃说得风轻云淡,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是只长了恶魔角的小白兔,腹黑十足。
“不敢不敢,我们可以走了吧?”
“放了我们吧,修为被废,我们只能回家种地了,呜呜呜。”
薛燃摸头,安慰道:“种田不错,平凡但伟大。”
“你妹……”那人粗口还未爆出口,瞥见顾昭凶恶地看着自己,囫囵一下把剩下的字眼吞下,道:“没饭吃,下次来我家取米啊,啊……”
“嗯嗯。”薛燃一如既往地乖乖点头。
众人散去,玉衡宗门庭冷落人马稀,盛是繁荣,衰是?憏,是罪有应得,还是罚不当诛,孟思怀处心积虑地安排一出又一出地好戏,一步又一步把玉衡宗推到强弩之末,都在他算计之中,那么姜小婉……
薛燃猛觉,“阿昭,去荆州不义城,找郭平阳。”
“好。”顾昭即将召出同归,却见不远处一抹熟悉的人影。
姜迟负伤而归。
他看到顾昭和薛燃,先是讶异再是欣慰,道:“二位还在,其他人呢?孟宗主呢?”
“人都走了。”顾昭锁眉,反问:“孟庭珺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姜迟遗憾地道:“我被他打晕后,现在才醒,醒来后才发现他人已不知所踪。”
顾昭沉yin,姜迟又道:“既然孟宗主未回玉衡宗,许是被其他事耽搁了,姜某先行告辞,两位若是见到孟宗主,麻烦告诉他,无意冒犯,身不由己。”
而在姜迟准备离开时,薛燃莫名其妙说到:“姜宗主,甯秀的故事还有个结尾,那就是那位老大夫偷偷把孩子带出去的时候,孟夫人全程看在眼里,是孟夫人于心不忍,最后放了孩子一马,舐犊情深,她真的该死吗?她明知甯秀在装疯,但还是养了她三十多年,因为……”
“阿燃小道长。”姜迟站定,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的爆发,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边走边道:“你我皆非局内人,安知局内事,你若有空,欢迎来乾坤巅饮茶,我欢迎之至。”
薛燃注视着姜迟的背影,眉头不展,直到被顾昭按住了小脑袋,把他轻轻揽在怀里,然后抱起,“出发了,你的脑袋瓜子里,能不能多想想我的事情。”
“我不是在想嘛。”
顾昭宠溺地笑到:“那我要你的目光所及处,有且只有我一人,阿燃,做得到吗?”
薛燃脸红道:“啰嗦,无聊,快走。”
专属于薛燃的飞行工具,同归不负使命地再次完成了任务。
荆州不义城,再也没有郭氏一家,听说早被人灭了满门,现场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果不其然,他们被人彻彻底底利用了。
薛燃和顾昭都有怀疑的对象,可惜现在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姜迟就是孟思怀,而那日的比武,不是顾昭试探的姜迟,而是姜迟别有心机的趁机为自己洗脱嫌疑。
顾昭想自己堂堂瑶光仙尊,竟被一个凡人戏耍愚弄,简直奇耻大辱,岂有此理。
薛燃道:“阿昭,你都说了他只是个凡人,且不说玉衡宗的覆灭和凌云阁的没落,单就控制狰杀人,也绝非一介凡人所能做到,除非他有神仙相助。”
顾昭道:“神仙不得过多干预凡界的事,若真如此,怕是那位神仙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薛燃抿下唇,牙齿咬住下嘴唇,顾昭伸出拇指抵在他唇上,搓揉开,道:“别咬,别烦,凡事有我。”
薛燃的眼眶微微润红,心事重重地点头,道:“阿昭,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去跟踪监视姜宗主吗?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再联系姜宗主的。”
“不急,不宜打草惊蛇。”顾昭眼珠子溜溜一转,“阿燃,我先把你送到凌云阁……不,还是昆仑化羽宫安全,我再去趟冥府。”
“去干嘛?”
“把姜小婉带上来,逼姜迟承认自己的身份。”顾昭道,“而且姜小婉身上藏的秘密太多,我们必须设法让她想起来,整个事件中,那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也是一直被我们忽略的存在。”
薛燃眼眸一亮,与顾昭异口同声道:“当初以为是她记忆混乱的靡靡之音。”
顾昭挑眉,手掌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