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民声鼎沸,来势汹汹。
人不过是凡人,他们有自己的顾虑,无可厚非,他们想活,用尽手段地活下去。
显然,孟怀义将人性吃得很透,拿捏有度,玩弄于鼓掌之间。
“哈哈哈……”孟怀义的笑声中,充满了鄙视,讽刺,他挑起眉毛,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以一人的性命换你们的苟且偷生。”
“混蛋。”顾昭跺脚,灵力如洪水猛兽般爆发,以rou眼可见的形态展现在他人眼前,“找死!”
同时并举,原本在他身后的薛燃被人悄然掳走,三四个人围着薛燃,田远山的五指锁住了薛燃的喉咙,另外三人的武器皆对准薛燃的要害,头颅,心脏,小腹,以此威胁。
第 30 章
◎我活在他情绪的Yin影下,可我却在为他哀惋◎
老虎头上拔毛,顾昭周身的灵力变得异常黑暗,压抑,仿佛一口巨兽,吞噬着别人的Jing神。
顾昭赤红着眼眸一字一顿道:“你,们,找,死!”
然而田远山的手指掐紧了薛燃的咽喉,薛燃涨红了脸,因窒息而难受。
熔岩倾倒,刹那冰封,顾昭压下盛怒的灵力,颤声道:“别……住手……轻点……”
姜迟亦被吓得神色紧迫,低呵道:“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们只是想让顾公子别闹事而已。”田远山对孟怀义道,“你请继续讲。”
何其讽刺!何其愚蠢!何其……不知所谓!
孟怀笑开怀大笑,“念玉娇自戕,我便收手。”
“不可以!”
“不可以!”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一个是孟庭珺,一个薛燃。
薛燃道:“孟思怀,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故事……”
“小娃娃。”念玉娇截口到,“大势所趋,你不必为我辩解,珺儿!”
念玉娇大喝一声,却是露出慈母般的神情,她看着孟庭珺,盈盈泪水,覆满滑落,数道泪痕,道不尽多少苦涩无奈,“这是我的孽报,别去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记住了,你是孟家的孩子,是玉衡宗的宗主,是天下人的北斗尊。”
“我不要!”孟庭珺道,“我不要!母债子偿,他不是要一条命吗?拿我的命去呀!”
“啪!”念玉娇忍痛给了孟庭珺一巴掌,严厉地斥道:“说的哪里话!娘平时怎么教你的?!听话……”
“还有你,孟思怀。”念玉娇祭出了斧子,大力掷在地上,斧子大半没入泥土,“我死后,玉衡宗不再欠你,你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
孟怀义一愣,神色变得不自然,转瞬恢复。
“好,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则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会向你索命。”
“娘……”孟庭珺哭得像个无助孩子,事到如今,真正想要念玉娇命的,这些正道人的心愿比孟怀义更甚了吧,“呕……”
当他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他们就像个刽子手,茹毛饮血,冷漠无情,让人作呕。
念玉娇自戕后,孟怀义和玉衡宗历代的先辈们都化成了一抔土,消失了。
后山恢复了平静,比以往更为忧郁的沉寂,比紫罗兰更为悲伤的色调。
那些抓着薛燃的人不敢放开薛燃,因为动物的本能告诉他们,一旦让薛燃回到顾昭身边,他们会死得相当壮烈澎湃。
“小道长,求你发发慈悲,我们也是无路可走了。”
“小道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道长……”
“小道长……”
“阿昭,别和狗一般见识。”薛燃揉着自己脖子,“别脏了自己的手。”
顾昭磨牙,戾气不减地瞪向人群,使他们如坠深渊,身披百戟,冷到牙齿都打颤。
叶澜尘走到孟庭珺身边,静静地陪着,似乎再多的安慰都是虚假的嘲笑,那么唯有等待,等他冷静下来。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罪的。”孟庭珺喃喃自语,表情有些崩坏,“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罪的。”
“庭珺……”
孟庭珺大笑,起身束紧了黑色的护腕,将稍乱的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扎起高高的马尾,他极目看向孤山之巅,那是玉衡宗的所在,是几百年来孟氏的心血。
如同这块禁地,埋葬着孟氏的先祖,如今早已是狼藉不堪,挫骨扬灰,经此一遭,玉衡宗被剔除在四宗之外,家大业大,也抵不过聚蚊成雷。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从玉衡宗回来的修士们个个生了一种怪病,手足生疮,发脓溃烂,痛痒起来那是生不如死。
仙门百家聚在一起不敢随意妄动,思来想去,凌云阁现在狼艰狈蹶,昆仑化羽宫自身难保,唯一能替他们出头的有且只有草根出生的乾坤殿,然后一群人求着姜迟替他们出头,去玉衡宗讨个说法,要个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