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整件计划中,你最积极,非得把生死两门拽在手里,哪里是天罗地网,摆明是网开一面。”
“人心险恶啊。”
“哈哈哈……”顾昭失笑,抠着耳朵露出极不耐烦的表情,“厉害厉害,拍案叫绝,你们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见不得别人浩气凛然?”
“……”
顾昭轻蔑地扫了眼张不易,“红昭坊的戏子演技都没你Jing湛,你要不现场指导下孟庭珺,好叫他摆脱他人的恶意抨击?”
张不易羞恼,脸一阵黑一阵红,嗫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顾昭冷笑,森然地瞅着张不易,张不易的底气彻底没了,当下口吐鲜血,倒地昏迷。
“装死,很好……我成全你。”顾昭欲动手,却被姜迟截下法力,“你要拦我?”
姜迟道:“顾公子,事情已经够糟了,希望你别让事态变得更复杂。”
顾昭收了法力,“那你说怎么办?反正狰不是孟庭珺放出去的,孟怀义也不可能复生。”
田远山怒道:“你这么护他,难道是同伙?”
“啪!”顾昭什么身份,岂容他人随意抹黑,一掌打得那人不敢造次,“你什么身份的人,敢和我这么说话?你们谁敢再搬弄是非,信不信我拔了他的舌头。”
“顾公子。”姜迟好言劝阻,“欲证清白,我们开棺验尸即可,如果是幻术,那是有人要陷害玉衡宗,如果……你孤家寡人,一意孤行无所谓,可阿燃小道长背后撑着凌云阁,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他留有余地,莫叫他日后难做人。”
姜迟的话至情至理,掐中顾昭七寸要害,他有前车之鉴,他不愿看薛燃伤心。
“别欺人太甚就好。”
姜迟摇头,表示不会。
等到挖墓的人靠近孟怀义的墓冢,孟庭珺一杆红缨枪横在他们面前,死活不让步。
“先考遗骨,入土为安,岂是说开就开,是为大不敬。”
姜迟作揖,道:“为了公道,得罪了。”
“谁再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孟庭珺意气风发,红缨随风舞动,“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一个一个却是要掘人家祖坟的恶徒。”
“不识好歹。”
“怕是心里有鬼。”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他本是人人心目中的北斗尊,奈何一日梦碎,高楼崩塌,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姜迟道:“莫要胡闹。”
说着,要来擒孟庭珺,却被一铮琴声隔断了攻击。
只见叶澜尘白衣胜雪,抱着七弦琴风姿翩跹地站在不远处,沉静又敌意地看着众人,“不惜一战。”
叶澜尘的修为已臻化境,他的“九诏”琴,是上古时期的极品神武,据说是能奏太古遗音,驱使万灵,他站在孟庭珺这边,人人见而不怪,毕竟少时同窗,情深潭水,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今时今日这般地步,为了孟庭珺,站出来与天下为敌。
顾昭头大,却也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孟庭珺一边。
原因很简单,瑶光仙尊锄强扶弱,显而易见,现在孟庭珺这方才是弱者。
一个叶澜尘,一把九诏琴,已让对面束手无策,此时再多个顾昭,无疑是彪悍不合理的战斗力。
正在僵持间,老天似乎站在了“天下”这边,一道天雷劈下,炸开了孟怀义的墓碑,土崩石裂,露出暗红色的棺柩一角,时下狂风大作,土腥味逐渐被血腥味代替,嗅得人胃ye倒流,频频作呕。
棺柩中鲜血似瀑布般涌出,一股股腐烂的尸臭味扑鼻熏天。
众人眼睁睁的地看着一系列的异变,直到暗红色的血ye浸没了他们鞋底,他们才如梦初醒,御剑逃离地面,却发现血海粘稠,一旦被沾上,再难脱身。
血海似岩浆流淌,上面冒着无数的气泡,一束束白骨砌成的花,在此间绽放,恐怖且美丽。
“砰!”又是一声巨响,把惊弓之鸟的修士们吓得微缩在一起,连拿武器的手指都在瑟瑟发抖,瞪大了双眼警惕周围的风吹草动。
“砰!”
“咚!”
每一座坟墓中都爬出了rou身完好的尸体,都是玉衡宗历代的宗主和德高望重的前辈。
孟庭珺如身被定,怔忪道:“怎会如此?怎么如此!”
破土而出的尸体越来越多,一个一个都保持着身前的英姿,除了衣衫有些发霉破损,神态与活着无异,终于,孟怀义的棺柩也被炸得四分五裂,他慢慢睁眼,整个眼眶被黑瞳填满,唇红如血,微微张嘴,锈迹斑驳的獠牙露出一半,怎么看都是尸变僵化。
不知谁惊恐地喊了一声,“玉衡宗想拉我们陪葬!”
孟怀义喉头攒动,他僵硬地扭动着四肢,脖子,Yin沉沉道:“杀。”
场面失控,混乱,嘈杂,顾自逃命。
“他们……他们杀不死!”
“和青丘的血尸一样。”
顾昭跳到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