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喝几杯朗姆酒,或者纯威士忌,沉沉睡过去,该忘记的总是会忘记的。
赵泽飞被黄昏闷热的天气弄得焦躁不安,而且他这么一个文艺批,肯定看的都是一些曲高和寡的艺术片啊,什么戈达尔、伯格曼、安东尼奥尼,你倒是问啊。
陆语既然已经决定要涉这个险,肯定是做了个什么天大的决定,这决定有可能事关下辈子的良心,就算天王老子也拉不回的。
伤疤?跟自己的梦魇竟有几分重合,就是在那梦里,自己的手臂血肉模糊,看到了断裂的骨头。陆语也实在不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圣母玛利亚突然显灵,或者南海观音给自己托了梦。也许再梦一次,就能找到那个地方,找到那个人。
一辆辆颜色鲜艳的老爷车就在岸边慵懒地拂过。这是一座被封闭已久的城市,时间被永久的定格在上世纪70年代,甚至更早。
6月初的哈瓦那已经到达身体能够承受的热的极限。魏伯伯今天竟然想起来约陆语去家里聚会,当然也少不了那些“高端人士”。
可是有的人,这辈子注定没办法得到真正的解脱,他们的笑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爱也是没有灵魂的。
但是我就住在海边啊,一直这么潮湿,似乎要一直这么隐隐作痛下去了。
说完一把把赵泽飞揽到怀里,很快,眼前就是目的地了。
他自顾自地跟赵泽飞开起了玩笑。他略带戏谑的口吻说,“小赵,你可看过《教父》啊,你知道第二部麦克·柯里昂和犹太黑帮大佬海门·罗斯还有一堆黑帮头子在哈瓦那假模假式地分蛋糕?你知道在哪里吗?”
他渐渐放慢了脚步,他是多么想把记忆也一起尘封在久远的过去,混杂着血腥和火药味的、千疮百孔的、一想起来就心神不宁的过去。
这是赵泽飞第一次来魏茗的家。赵泽飞也算是见识颇广,去过大大小小的国家,游玩过风光无限又历尽沧桑的各种城堡,也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在哈瓦那待的第三年,陆语虽然依然觉得这个城市聒噪和吵闹,但是终归在不知不觉间慢慢被治愈。
陆语换了一身浅色系的意式套装,便去赴了约,同时还命令赵泽飞也穿上色系款式相同的衣服。如果说魏茗喜欢包包和车子同色系,那陆语则是更高端的搭配。
一大早陆语的兴致就很高,当然是对于陆语来说的一大早,也已经基本上可以看见夕阳的影子了。
第3章
空闲的时候,会找一个广场,找一个地道的古巴餐厅,坐在二楼露台上,听着经典的古巴民歌,会听Buena Vista Social Club的歌,也许是《 》,也许是《Dos Gardenias》,也许是其他的什么。
今天还很漫长,还要忍受陆语很长时间,还是要给老板一点面子的,“是哪里呢陆总?我没有看过呢。那陆总你知道加勒比海域一共有多少个国家?”
伤疤会隐隐作痛,右手臂一用力或是在潮湿的地方还是会不由自已地抽搐。那是身体关于痛苦的最真实的记忆,也时刻提醒着陆语,不能就这样把一切都放下。
如果我是这小子,我肯定也不会安于继承上海那几栋房子,跟着我才能看见着美好的花花世界啊。
在某些时刻,陆语会觉得就这样活下去也挺好的。
陆语翻了个白眼,说:“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魏府,没有想到吧!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很期待?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什么奇珍异宝都看完了,像今天这种地方可是一直都还没机会见。可惜啊可惜,走快点,哥今天带你开开眼。”
帆船戒指在骨节明显的手上来回晃动,明显是别人的尺寸。“戒指啊戒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小东西啊,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要到哪里去,到底要干什么吗。”
陆语家的酒店在哈瓦那的新城,与佛罗里达湾比邻,甚至在他喝得烂醉出现幻觉的时候会看到佛罗里达湾岸对面的迈阿密,那里有着陆语解不开放不下的执念。
酒店的外墙是金碧辉煌的颜色,从他自己的套房可以俯瞰蓝宝石般的海域,黄昏的时候海岸线布满迷离的暧昧气息,让人沉醉。
开始嘲笑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地惆怅。陆语拍了拍自己瘦削的脸颊,用冷水打湿半长半卷的头发。他因为长时间的不规律作息而眼窝凹陷,眉骨也格外地突出,衬托的眼睛更加深邃,平添了几份神秘色彩,面容如画。
他的确知道陆语和魏伯父有几把刷子,肯定也是普通人难以到达的程度了,但
你不是我老板吗??”赵泽飞的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
陆语对身边这个小翻译的感情颇为复杂,一方面因为同是中国人,天然的就带着一份亲近。另一方面,这小翻译着实把持着他陆语太多的秘密,上到背着公司和魏茗的那个偷偷摸摸要收购的公司,下到他跟哪个风尘女子的秘密幽会,或者跟什么环球小姐的可以上花边新闻的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