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山两眼一瞪:“既然你们是妹子带来的,就先进来。”
三人进去,季守山警惕地看了无人的街道,兀自关上大门,领三人进去了。
只有一间小屋点着灯,清彤手脚麻利地从另一房间端来两根凳子,四人坐下了。
顾念抱拳道:“在下钱庄顾念。”
聊江道:“聊江。”
季守山听得顾念身份,一惊,看向清彤,得到确认的眼神才抱拳:“怠慢怠慢,只是一时间无甚可招待的,还请见谅。”
聊江单刀直入:“今日擂台赛上,对手发疯,可曾伤着你哪里?”
季守山又惊:“咬了后颈,竟然没有丝毫疼痛,反而又麻又痒,舒坦得很!”
聊江道:“我素来制药行医,能否让我查看伤口?”
清彤赶紧点了另一盏灯端过来照明,季守山撩开颈后散落的头发,露出狰狞的伤口。
被咬破的口子在烛火下呈现出黑紫色,中央血色较为浅淡,红rou糜烂,四周则发皱干硬,黑紫色隐隐有向外扩展的趋势。
季守山只说退场后嚼碎白芨敷伤口止血,以为只是对手发疯胡乱咬人,并未做他想。
聊江问道:“季大哥近日有无听说过西北瘟疫?”
季守山道:“他们喝酒的时候吹的,只不过耸人听闻罢了。”
聊江摇头:“下午那人估计就是发瘟了。季大哥如今被人咬了,不知何时就会发作,伤人性命,最后自爆而亡。”
季守山猛一拍桌,怒道:“少咒人!妹子,这两人到底是来作甚的?”
清彤也慌,可事态已至此,只好道:“大哥,江儿姐既然能给皇帝做返生丹,那也能救大哥!”
两人看向聊江,却见聊江坐回默然的顾念是身边,道:“尚不清楚这是何毒,不敢随意治疗,但确实无解。”
毒药解药本一家,他对毒药更加熟悉,联系季老大的伤口模样以及下午发瘟人的举动,大致可以猜出什么。他对此毒有一点疑惑,但并非肯定,需要询问陆千千才能得知。
“此毒潜伏在体内,期间或许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一旦发作便会神志不清。”聊江看向清彤,神色冷凝,“发作后几乎无药可救,只能等死。如果虔国有更加高明的医师,自然更好,但似乎没有。季大哥此时的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顾念终于开口:“服药,假死。”
这个他熟。
以前聊江下了毒却发现解药没用,总是用这个办法将他封存起来,等研究出解药才将他恢复。
顾念被看了一眼:“有点疼,但是在研制好解药之前中的毒药并不会蔓延,只要清彤保护好你的身体,届时解药出来便可以活过来。”
死路一条与眼前两人提供的活路相比,后者明显更胜一筹。但季老大也绝非轻信之人,尚知十里无真言,更何况西北来的流言蜚语。
但是台上真切的发疯虎兽般的压迫感让他难以生疑。
“妹子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我?”季守山按了按清彤的头,话语里带着安慰。
顾念道:“钱庄可提供栖身之所,若是不嫌弃可以前往。”
钱庄倒是个好去处,季守山点头,问道:“我能做什么?”
聊江:“季大哥只需要让制香坊那处的弟兄们做点小事便是。”
“制香坊!?”季守山猛然站起,警惕地看着两人,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清彤,长这么大了还什么人都带来?”
清彤平日里冷冷的小脸憋不住,脸色惨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季守山看得心软,只好道:“制香坊的事儿不可能,那是叛国罪。”
聊江点头,表示明了,道:“清彤扰乱擂台赛又是什么罪,是答应交易,清彤安稳、季大哥你等解药活下来,还是清彤被抓处死,或者你发病身亡不小心杀死清彤?”
“你妹妹在长泽楼也挺争气,兢兢业业,能做到花魁的婢女,现在给了她自由身,却非死不可。”
聊江看着清彤的眼神就像死人一般,没有丝毫情谊。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见清彤哽咽的声音。
季守山陷入挣扎之中,清彤小声开口:“他在长泽楼当花魁,对我一直很好,没有使唤过我什么。而且,制香坊本就是害人之地……”
季守山看着清彤,嘴里没了滋味。他在制香坊干了几年,挣钱买了破屋,但在自己的妹子眼里,却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聊江此时道:“再说,钱庄顾大老板在此,虔国最讲信用的人,季大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见他犹豫,顾念道:“若是有意,明日午时前往钱庄存取处,只说是顾老板让的,届时会带你至安顿处。”
两人起身,道:“时候不早,叨扰了。”
便悠然离去。
待清彤跟出去送别,大街上已无两人身影。
☆、第21章 亲一口
“滚远点,别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