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鲜血在塔顶绘上了一片枫叶和一弯明月,疲惫地瘫在它们一边,感受着朝阳温暖自己的躯壳,他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塔顶风光很美,但你却不在了.......
☆、飞鸿雪泥无卿影
又仰面观望了会儿红如血的朝阳,不知是不是幻觉,他好像感到有人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用扇子温柔地给他扇风。
你还在,对吗?
在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知道,这两个问题,是不会有人来回应的,儿时戏言,怎可当真?再怎么样也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算对方能和自己成亲,世俗也不会认同他们,甚至会将顾半卿推下神坛,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猛然想起顾半卿的尸体坠落到塔底时并没有被魉兽和卐虫清理,连忙踩上上来时的秋千,磕磕绊绊地往下冲去。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半卿的尸体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只剩下裂枫剑孤零零地躺在石砖上,淌下血红的“眼泪”。
他登时如坠冰窟,将裂枫剑拾起,猛地一剑挥去,不仅将魉兽劈成了碎片,还在青砖上留下了道道深刻的痕迹。此时塔内的激发人嗜血本性的气体已经消散了,那几个小球便像烧焦了一样发出滋滋的声音,几近贯彻耳膜。穆槿和明川在塔外听闻动静,走入塔中,入眼的便是一地的鲜血和浑身浴血的慕秋杰。
明川轻轻抚掌,道一声祝贺,便从袖中掏出个用银制成、由白水晶点缀的手链,将其放到慕秋杰的手中,转身离去。
慕秋杰扶了扶斗笠,将手链套在手上,打量着这件用他性命换来的物件。
这手链的纹样很是古朴,细细镌刻着雪地与远处的鸿雁。而挂着的几块微小的白水晶上,刻着的正是曾在青铜杯上看到的纹样。由于那纹样很是奇幻古朴,自然是记忆犹新,想忘也忘不掉。
抬头看向朝阳,思念着故人,金纱罩住手链,鸿雁似是活了一般,给予人一种错觉,那鸿雁,像是在往远处飞去。渐行渐远。
飞鸿踏雪泥,何处留卿影?
早就.......找不见你踪迹了........
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又离开了呢?
慕秋杰疑惑地思索着,向前走去,明川已经为他备好了车马,送他离开此地,不再叨扰他的清净生活。
“慕公子慢走,有缘再会。”明川帮他将马车门推开,扶他上去,自己作揖后便转身离去,那神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斗笠人颓丧地倚靠在座椅的靠垫上,眸中充斥着疲惫,恨不得将疲惫二字直接写在脸上。
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多希望车夫能够摘下头套,嬉笑着自称小爷。白发黑衣的人依旧站在檇斉城外城的一片屋顶上,微笑着等待着他。
可过往发生过的一切,却成了如今的黄粱一梦.......
心怀郁闷地靠着窗,观望着顾半卿曾欣赏过的景色,似是有了他当时的那种心境,原本枯燥的景色竟也显得优美了。
他的心境......大抵也如现在的斗笠人一般吧.......
四处都灰蒙蒙的,浓厚的雾霭蒙蔽视线,仅有一寸绿土生长着惨白的花树,花树的枝丫上挂着数不胜数的红条条。那是祈愿,而每一条祈愿所求的,皆是对方。
慕秋杰希望顾半卿能回来,听听他的心意。而顾半卿希望慕秋杰能够接受他的爱意,不要因世俗而嫌恶自己。
但此时.......已不得相见了.......
下了马车,慕秋杰又扶了扶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习惯性仰面去看屋檐的一角,看看那人是否还伫立在上面等着他,却还是大失所望。
他终究是,离他而去了.......
失落地走向赏金杀手聚集的地方,随意地揭下一张通缉令,只盼着哪一天能够揭到那人的通缉令,这样便可以用另一种身份去陪着他、保护他了。就像当初他护着自己一样。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春秋,他的面容并无太大变化,脸上也没有胡茬,依旧受女孩子欢迎。只是眸中却多了几分淡漠,也不爱笑了。
这一次的目标是个独自带娃的父亲,但那位父亲却在外与数不清的女人厮混。这一罪状是慕秋杰最不能容忍的,当即冷了脸,揭下榜单便跃上屋顶,找寻着那种马的踪迹。
他的身法本就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让人怀疑他的存在只是自己的幻觉,殊不知他是一个真真存在的人啊。
终于在青楼找到了那家伙的身影,正搂着两位娇嫩的美人在汤池里泡着呢,看得慕秋杰气得牙痒痒,恨不能直接冲上去将那家伙一剑贯穿。
从上午蹲到晚上,蹲得腿都麻了,那家伙才出来,还抿抿嘴唇,似是在回味那些姣好少女的滋味。慕秋杰见状,跳下屋檐,打了个响指。在寂静的夜里,打响指的声音在人的耳中也听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