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赶到檇斉城,灯会已经开始了,他也气喘吁吁地抵达了桥边,却没见着那人。
难不成那家伙还是骗我的不成?罢了,逛逛也成。
檇斉城的夜晚也是难得如此热闹。男男女女成双结对地在放花灯、放河灯,那幸福的场景看得慕秋杰不由得感到孤独。自己也算是在江湖上漂泊许久了,却一个知心好友没有交到,除了他.......
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见却是一张鬼怪的脸,正当他打算拔剑时,对方却摘下面具,才发现是他“几天前”结识的那位扶月君顾半卿。
“你怎么这么皮啊?啊?”慕秋杰松了口气,要不是现在是公共场所,恐怕他已经伸手揪着顾半卿耳朵了。但对方却笑笑,伸手牵上他的手,就这么拉着他去到了卖河灯的店铺。
“唉唉唉,公共场所,能不能别这么拉拉扯扯的。”慕秋杰小声嘀咕着,一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竟被好兄弟拉着手,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羞耻之心油然而生,怎么平息也平息不了,只好提醒他收敛一点。
哪知对方却一挑眉,调戏般地捏了捏牵在手里的手,道:“哦?公共场所不行,那私下可以?”
“你!......唉,真是,不跟你计较。”慕秋杰被气红了脸,和小猫一般气鼓鼓,不情不愿地任由他牵着。虽然他自我感觉这么牵着还挺舒服的,甚至省下些走路的力气。
“老板,老规矩,你懂的!”顾半卿只吆喝一声,卖河灯的老板便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盏Jing美的花灯来,而顾半卿也将慕秋杰的手松开,从袖中取出钱财摆在桌上,接过花灯道谢一声便又牵着慕秋杰去到河边去了。
那盏花灯很美,花瓣皎白如月色,好似真的是从月亮上飘落下来的花瓣制作而成。蜡烛端坐在其中,红艳如霜叶,但并不妖娆,与花瓣的洁白相衬起来甚是养眼,让人感到舒服。
“放河灯吗?”慕秋杰看得入了神,被顾半卿这么一唤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河边,河中火光幽幽,皆是河灯悠悠地顺着水流往城外晃去。
“嗯......”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对顾半卿完全信任了,虽说对方之前也耍过他几回,但怎么说也一直是护着他。
慕秋杰陪着他坐在河边,将那盏Jing美的河灯放出,顺着水流漾到大部队中,跟着它们一同奔流入海。河边零散地种着枫树,很是漂亮,是慕秋杰喜欢的树。
“喜欢吗?”
“啊?”慕秋杰不知他在问什么,只能这样回复。
顾半卿的脸看起来很憔悴,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头发简直和月光一样洁白,再衬上那玉树临风的面容,还真真是应了他“顾半仙”的称号。
这换作谁,都会认为他是从天宫中被贬下来的神仙吧。
看着自己亲手放的花灯悠悠向远处荡去,心中不免感到幸福与满足,神经一松懈下来,便打了个哈欠,干脆躺在顾半卿的腿上睡着了。
顾半卿微笑着注视着心上人的脸颊,温柔地帮他把斗笠放到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与发丝。这触感很好,仿若轻飘飘的羽毛般撩动他的心。他将慕秋杰扶起,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睡着,俯下身去轻吻他的额头,也不知是为何,道了声抱歉,请允许他做出那样的决定。
花灯漂远,枫叶落下,却被红烛上的微微火焰化为灰烬,沉没于檇斉城的河流之中。
☆、千秋塔楼荡月残
慕秋杰熟睡着,顾半卿动都不敢动,生怕将他惊醒。只微微俯身,一手环住他的大腿,另一手绕过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横抱在怀里。殊不知慕秋杰在被抱起的时候便已清醒,主要是突如其来的凌空感在作祟,他对顾半卿这个人格外信任,却也还保留着一定的警惕,猛然晃动双脚挣扎起来。顾半卿见状,连忙将他放下,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走着,仿佛刚刚将他美人抱起的不是他一样。
见顾半卿那样,慕秋杰也不好指责他。说来对方也只是这么抱了自己一下,并没有侵犯到他的隐私,自然没什么错。可不知为何,被这么抱着,羞耻却油然而生,但没有嫌弃与厌恶掺杂在其中,反倒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为什么要醒来。
摇摇脑袋,将这多余的想法排除在外,灯会还在进行,街上灯火通明,酒馆敞开着,慕秋杰就随便挑了一家走了进去。
落座,听着旁人的谈话,似是在聊什么处在千秋塔的切磋,若是败了,那你可以跟这个人间道一声告辞了。
百人群聚于一座塔楼内,而这座塔楼的阶梯却都是用秋千组成,上去全靠自己晃。在这期间,还有其他的选手在觊觎你的身体,因为少一个敌人,便会多一份生机,最后这一百人中只会留下一个人。至于其他人,全都葬身于此了........
竖起耳朵偷听着,似是被对方的两人发觉了,两人当即噤声,换了个话题,甚至点了与他们桌上的口味丝毫不相同的菜肴,对刚刚偷听他们谈话的人显得格外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