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算了,如今他吞噬了天道大半的力量,可没有那么大度要容忍敢算计他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有什么本事和他谈条件。
藤球渐渐缩成一人半高,就在花晚山都以为里面的人早放弃挣扎,被戳成一滩烂rou后,一道强劲的完全不属于鬼帝该有的力量炸开,把藤球崩成一段段碎片,落在地面。
翻飞的黑衣上金色的兽纹威武凶猛,九冥终于动了真格。
花晚山眯起眼,看着那陌生瑰丽的金色法阵从九冥身上往上缓缓升起,越变越大,一层叠加着一层。
那透明的法阵随着每一次升起叠加,法阵中间凝聚出实形。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玄武gui壳,gui壳表面密布金色咒语。
可那gui壳无法凝聚成型,很快就咔嚓一声碎成碎块,连那震撼的法阵都化为无形,烟消云散而去。破开桎梏的九冥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他到底动用了封存许久的法力,缓缓从胸腔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间耀金的神纹也逐渐消去。
花晚山盯着那消去的神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哪里见过。
九冥扯了扯嘴角,随意抹了一把唇角,眼神如刀,狠狠刮在对方身上,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花晚山面无表情,抬了抬下颌,“现在的你,倒可以和本尊谈话了。”
“呵!”九冥嗤笑一声,若不是理智告诉他不值得,他真想把gui壳直接糊花晚山脸上。
“若你不如实说明,”花晚山满含威胁之意,“本尊觉得酆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现在毁的还少吗?”九冥冷着脸,扬手示意他看周围一片狼藉,塌的塌,倒的倒。若不是此处是他老巢,他何时受过这种气,是拼了命也要剥下花晚山一层皮的。
但所谓神仙打架,底下人受难,花晚山不在意毁了这里,九冥却不得不顾虑,只能自己咬牙把这恶气吞下。亏他当初还替人保管rou身,现在一想,恨不得直接毁了算了,省得这人恢复记忆在自己这嚣张。
他随手一挥,就着这块损伤无数的地面上化出一套木质桌椅,比了个‘请’的手势,却先行撩开前襟气势汹汹落座。
花晚山也不跟他废话,甚至不打算坐下,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天门在哪?”
九冥恶狠狠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消不尽怒火,杯底哐当一下砸在木桌上,侧头,嗤笑一声,“那小道士老家,你让他带你去,他现在是天门守护灵。”
花晚山转身就要走。
九冥嘴角勾起一抹满含恶意的笑,看向花晚山的背影,“诶,我还没和你说,开天门需要什么条件呢?不然,你去了也白搭。”
“什么意思?”花晚山闻言,皱眉回身。
“呵,你真莽啊,也只比郁青那不带脑子的好一些,真以为吞了天道得到更强的力量就能开天门?天道能链接仙界不假,可天门这玩意,却是仙界的人捣鼓出来的传送阵的一种。”九冥心情忽然好转,他给自己慢吞吞倒了杯水,“要么,你吞了天道,自己链接神界,但是你成了天道,就将永世困在此处,永远离不开。”
九冥笑着,抬了抬手中杯子,朝他举杯,眼里戏谑之意溢于言表,“要么,你满足天门条件,打开天门。”
花晚山当初就设想过这种可能,但他怎么可能乖乖等待希望出现,他从来都是把所有未来攥在手里的人,包括用尽一切去坑天道,让吞噬天道成为他的下下选。
哪怕终其一生找不到天门,他都从不是任由命运宰割的人。可他从不打算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此刻花晚山只微抬下巴,意简言赅:“条件。”
九冥不知想到了什么,举着杯子,低声笑了出来。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花晚山瞬息到他面前,一掌攻下,就要卡他脖颈命门。
九冥匆匆身形一闪,出现在对面的位置,“别急,我可没打算给你卖关子。”九冥缓缓道,“你看到我刚刚身上那法阵了吧,那可不是修真界能有的东西。我本来,也不是修真界中人。”
花晚山皱眉,干脆落座在他原本的位置。
“吾乃神族中人,位列占卜神官。”九冥抬眼看他,“我知道,你也不是此界中人,对吗?花晚山。”
那又如何,花晚山只关心一件事,他面无表情,毫不意外,“条件。”
“啧!”九冥摇摇头,“关闭天门那般庞大的传送阵并不简单,需要两边阵口同时切断。而开天门就没那么麻烦了,只需要特定的人在一边打开。但是天门可不是普通人能Cao控的。只有仙界中人可以。这方中世界,当年便来了两个神族,确切地说,我是其中之一。只有两个神族或者仙人同时运力,才能开启天门。”
“也就是说,找到当年我的另一个同伴,原本我俩就能同时打开天门。只是啊,很可惜,那是原本。就如你说的,”九冥勾起两边嘴角,“我臣服此处天道,自愿消去神格,现在已经不是神族人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