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九冥挑眉,“先回答我的话,你一直躲在附近?”
“什么叫躲。”郁青嘴硬,他反手又敲了敲桌面,强调自己没躲,不满道,“我一直在瓶子里好吗?”
很好,在瓶子里,某人该知道了。九冥笑着点点头,“是说你和花晚山那孩子。我不是没了神格吗?可那孩子是天生的神祗,加上你,足够开天门的条件了。”
郁青思索了好一会儿,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自毁神格?”
这问题他刚开始不在意,毕竟他当年重伤难愈,若不是因缘巧合成了花晚山的器灵,这会儿神魂难聚,更别说理会别人了。
后来不想见九冥,也是因为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郁青看似不在意,心里却难免有着自己的骄傲,想让自己威风凛凛的一面留在认识的人记忆里。
面对这样的问题、问出这样问题的人。九冥回看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神,摇摇头,沉沉叹了口气,“郁青,我到底和你不同。”
“你是新神,诞生时神界局势已定。又是天生战神,性情孤高矜傲,无人敢与你正面起冲突。可你不知道,背地里的肮脏多着呢。”九冥起身,缓缓走了两步,背对着他站着。
“我既然来了这里,那自然是从没打算能回去的,所以我自创了占星楼,希望留下占卜一脉站稳脚跟。可后来修真界颠覆,我便与天道做了交易,自去神籍。Yin间本无酆都,我来了,从此便有了轮回秩序。”他看着面前的一片Yin暗,此刻却只觉得无比暖心。
“嗯。”郁青听完只觉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出于礼貌颔首应了一声。
九冥转身,盯着他冷漠的脸半晌,见他垂眼看过来。对这个新生的却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小辈,却忍不住多说一些,走近道,“傻小子,我打从一见到花晚山,就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了。因而才与他做了朋友,愿意帮他一帮,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是眼熟吗?”
“没有啊。”郁青茫然,他回忆了一遍脑海里本就没几个的熟人面孔,“谁?”
“你!你真的是……”九冥咬牙切齿,“你平日里去天宫,难道就不会抬头看一看?”
郁青理直气壮,“我什么时候低过头?怎么了,到底像谁?”
九冥思索几分,袖手在后,直起身,挥挥手,“罢了罢了,那人也是个一脉相承的疯子,徒长了副惊人的好样貌,却不是什么好东西,疯起来三界无人可敌,你总会见到的。”
郁青皱眉,他就是不喜欢这些人说话,有什么不能直说,一定要吊人胃口。“你都这么说了,那云景、咳,花晚山,肯定也是神祗吧?当初直接告诉他天门位置让他过去,我帮一帮,也不用折腾这一出。”
“你倒还怪起我来了?”九冥和他说了没几句,那熟悉的气到心梗的感觉在上千年后再次出现,“他血脉不对,是神族,但也是魔族!怎么可能开得了天门。”
修真界的魔是混称,包括修炼魔气的修士、包括浸□□气孕育出智力的物体等等,但神界的魔,却是仅仅指与天生神胎相对的一个种族,天生的魔族。
他们比起神族人数更加稀少,但血脉和力量也更加纯正。因为神族尚且收纳飞升成仙的,魔族却从没有能后天成魔的。
“那你还打什么赌,直接告诉他有法子不就好了吗?你们占卜的神官,都这么喜欢遮遮掩掩的?”
九冥被他刺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时机未到,我说了又能有什么用?一来你当时没恢复,就是个小器灵。二来我真说了,你两能走到今天?”别说花晚山,他当初但凡敢把自己算到的东西说出口,郁青第一个来给他拼命。
郁青颔首,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成。”
这聊天聊的他一肚子火,还不如以往郁青躲着他的时候。九冥等了又等,见人还在这里,却又默不吭声,忍不住催促,“怎么还不走!有什么事,一块儿给我说了,省得啰嗦半天。”他今天说的话比过去百年还多,口水都快说干了。
郁青端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抱臂斜睨他,慢吞吞地、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是有一件事。”
“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你那,有没有安胎的法子?”
“你说什么!”九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惊惧,什么法子?安什么?胎什么?
郁青有些尴尬,握拳掩饰性咳了两声,俊朗的脸上浮起些微红云,在漫长的沉默中手背咔嚓咔嚓捏出青筋。
他在以往从未求过人,也没问过这种问题。如今看九冥一脸震惊,顿时觉得拉不下脸,又下不来台阶。但不知道答案不肯罢休,于是也不端着了,郁青干脆吼道,“法子!给我媳妇安胎的法子!”
……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花晚山冷笑一声,收了监视。他消化了一顿两人的聊天内容,整理出不少东西来。
花晚山眯了眯眼。
很好,瞒着他那么多东西,怎么讨回来呢?
☆、天门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