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景松了口气。暗道,当然是货真价实的,看完了赶紧放下来。
没想到郁青快快乐乐地抱着那盆花从房门出去了,路上见到夏总管还挥手打了个招呼,大大咧咧喊:“总管大叔,我刚又救了你主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盆花不如赏了我吧!”
夏总管问,“又?”
“是啊,有刺客要杀王爷呢。”郁青话刚说完,夏总管风风火火带着护卫们去护主了。
郁青侧身看他们急急忙忙跑去,自己哼着歌,抱着强抢来的花一路逆行,回了自己的下人房里。
做王爷的贴身小厮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他可以独享一间小小的房间。郁青把盆栽放在了床头,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棵山茶特别好看,就算没有花全是叶子也好看。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现的狡黠,在陈云景猝不及防时再次抱起了盆栽,脑袋往前一伸,万万没想到,柔软的唇瓣就那样吧唧一下印在最上面那新生的嫩叶上。
盆栽里的植物惊得一下子伸直了所有叶子。
一个吻,属于他人的温度、气息连同触感传来,一下子把人脑袋炸得七荤八素,漫天的烟花噼里啪啦绽放,乱了呼吸。
瓦制的花盆啪的一下从少年手中摔落,在地上摔成碎片,然而盆中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郁青怀中稳稳抱住了一个白衣青年,微微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郁青细细端详着青年,怀中人容貌俊秀明丽,净如山间泉,清如石上松,朗若万里风,秀如锦上花。怎看不似凡人,而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就着横抱的姿势,颠了两下白衣青年,喃喃道,“好轻。”
果真不是人么。
陈云景恼怒地看着他,手肘压在少年肩上一用力,起身便直接从他怀中跳了出去,落地轻巧无声,衣不沾尘。
“所以,你是花妖吗?”郁青兴致勃勃追问,眼中充满了好奇和跃跃欲试。他指了指自己,理直气壮:“我,你主子,记住了吗?”
陈云景默然无声,冷淡地俯视着少年。
郁青道,“喂,主子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陈云景上前一个迅雷般的擒拿手,把郁青面朝下摁在被褥里。
郁青反应过来迅速挣扎,只听得头顶一声嗤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郁青一下子气的满脸通红。
陈云景知他天生怪力,也不恋战。趁人不备给了人一击后,转身拉开房门,只身冲了出去。
“你给小爷回来!”郁青往前追去试图捉住他,结果手却从青年衣襟上穿过,只摸到了一阵风。再追出去的时候,一直寻到王爷房前,人已经不见了。
守在那里刚送走大夫的夏总管连忙拦住他,斥责道,“王爷刚刚休息,别进去扰他。”
“我……”郁青紧握着拳,咬牙切齿,“刺客,我刚又看到一个刺客冲进去了,你让我进去看看!”
“乱七八糟地胡说些什么,我一直守在这。”
眼见门前一大一小的人影逐渐离开,回到rou身中的陈云景长长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似乎还停留着那一抹温软触感。
少年就这样亲上来。
他还长得和燕飞……
他闭了闭眼,不再细想。然而左胸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陈云景却把这归咎于自己的灵魂也染上了rou身病弱的毛病。把软被一扯,盖过头顶,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带着一腔乱绪,直接睡去了。
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什么别的作怪。
他梦到了那日天道指点给他的幻象后续。
与他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高坐其上,撑着下巴冷眼看着下面战火连天,血rou纷飞,不动如山。直到那些喊着‘剿魔’的修真者堪堪冲到他面前,却抵不过一个响指,惨叫声中一切灰飞烟灭。
男人放下手,笑yinyin抱着膝上幼童站了起来,还就着手臂上接触到那rourou的触感颠了两下,继而指着又冲上来的几个敌人,问,“他们是什么?”
男童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歪了歪脑袋,乖乖回答,“不堪一击。”
男人摇摇头。
“不自量力?”
男人唇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讽刺,“本尊今日再教你,随着本尊说。”
男童紧盯着他的唇。
“垃圾。”
男童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已然气红了脸的敌人,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淳朴,脆生生道,“垃圾。”
那些人红着眼,大喊着“杀了魔头”,一窝蜂冲上来。男人只是一摆手,顷刻间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坚硬无比锋利如刀。
转眼把那些人都穿死在了原地,刺穿了天灵盖,血洒漫天。
陈云景睁开了眼,天色大白,鸟叫声清脆。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他捂着肿痛的额头,低yin一声。
这算个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