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没有丝毫反驳,看起来是真晕了。
一声难听的乌鸦叫传来,小乞丐咬牙切齿,眼瞳渐渐映出一点翠色,“该死的,我迟早炖了那只死鸟。”
鸦叫越来越急促。
小乞丐边跑边空出右手,在前方虚空画了个圈,圈中水纹镜面顿生。小乞丐背着人,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圈内。
那些追兵伸手一碰,光圈化成了无数火星,灼伤灵魂。
只是一瞬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城门不远处。这里没有什么荒漠,只有四面八方而去的道路和一片小树林。
小乞丐松了口气,还没站几秒钟,搜索的士兵就找到了他们,连忙喊人,“来人!王爷在这!在这——”
☆、救命恩人
陈云景睁眼时,还是那熟悉的雕梁画栋,还是那间满是药味的王府寝室。他闷闷咳了两声,即刻有人上前伺候。
这次夏总管终于学聪明了点,把洗干净的小乞丐领到病弱的主子面前,说是这个小乞丐救了王爷,他便留着人,等主子醒来再做决定。
陈云景撩起眼皮子,抬眼一瞧自己的救命恩人。
清清爽爽的少年站在那里,脸颊还带着点小rou,身形修长,腰背挺直,正低头把玩新换的衣裳上的护腕。见他看来还撇了下嘴,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这么一看,当真有与他昔日好友七八分相像,容不得他不多想。
陈云景心念一动,特意放柔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郁青,葱郁的郁,青草的青。”
“不叫燕飞?”
少年拧眉,语气非常不好,“叫郁青,郁青,郁——青——”他指了指自己,强调着。
燕飞,郁青。
虽然少年这样说了。但是,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同一个吗?那时候燕飞明明和他一起被雷劈中了,没道理只有自己穿了过来。陈云景陷入沉思,视线遥遥落在虚空。
回过神来,陈云景屏退了夏管家和身边的下人,朝郁青招了招手。
郁青上前,大大咧咧坐在床边的脚踏板上,仰着脑袋看他。
这个角度看去,少年显得尤其乖巧。
陈云景忍了忍,没忍住,揉了揉他脑袋。郁青毫不买账,‘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臭着脸。
这幅模样也不知怎的,陈云景忽然笑了开来,笑声朗朗,牵扯到胸腔喉头一痒,伏到床头咳了个惊天动地。
郁青拧着眉看他,坐在边上不言不语。
“你是怎么带着我回来的?”陈云景缓过来后,沉声问道。
郁青理所当然,“跑啊,拼了命地跑,跑着跑着,忽然就跑出来了。”
“只是这样?”
“不然呢?”郁青坦荡荡反问,还翻了个白眼,“你好烦啊,你还想我怎么救你?以一敌百地和那么多鬼群殴吗?”
陈云景语塞,拧了拧眉。暗道乖巧是假,这人说话真有点毒,浑身都长满了刺,不太讨喜。与彬彬有礼细心体贴的燕总裁简直形同两人。他想了想,又道,“我还没自我介绍——”
郁青插嘴,“我知道你,尊贵的安康王殿下。”
“不,我是说,”陈云景不免心怀几分期待,看他的眸色也暖了一些,“你对‘陈云景’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唔……”
“有吗?”
郁青吐槽,“毫无亮点、平平无奇的一个名字,能有什么印象?”
说谁呢。
陈云景想揍他,可他一抬手臂,牵扯到胸腔,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郁青在旁凉凉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你又不叫陈云景。”
陈云景差点没被他当场气死。
“夏总管!”
门开了,夏总管踏了一步进来,朝他躬身行礼:“属下在。”
陈云景断断续续咳了几声,捂住绞痛的心脏,虚弱地指着坐在床前脚踏板上的少年,“把他,拎出去。”
夏总管视线游移到少年无辜的脸上,应是。又问,“属下这就把人赶出府去。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赶出府?不行,这家伙没排除嫌疑,得放眼皮底下。陈云景拧眉,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目前的状况,想起自己本来出门就是要去慈幼堂选小厮的,“此人,做本王贴身小厮,你教他规矩。”
“是。”
把人都赶了出去,得到一个安全静谧的独处环境,陈云景抬手揉了揉一直紧绷的太阳xue和额头。
他还不知道偷袭的人到底是谁,是那棵古怪的老树吗?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王座。雪上加霜的是,他这副残躯受不得累,还是打小带来的旧疾。再遇到险境,恐怕连跑都跑不远。
沉思中的陈云景无意识地把玩着拇指大小的玉瓶,脸色越发凝重。等他回神时,才发觉手中的凉玉已经被他捂暖。
指腹不由细细擦过其上的血痕,有些心疼。
多好的玉,都说美玉无瑕,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