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命运的齿轮转成了一个重复的圆圈,就算不停地往前走,结果都从未改变。
不管他多么不想伤害容越,却似乎一直都在伤害他。
“别哭,不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容越周身的神力都在流转,甚至在皮肤表层出现了明显的金色纹路,嗓音低哑,安慰着阮宛也安慰着自己。
但阮宛体内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状况,几乎没有任何的治疗方法,源源不断的神力对这三界里任何一个生灵甚至于魔族都是绝佳的养料,可对阮宛却不起丝毫作用。
而他的灵丹纵然有效,却治标不治本,又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次凝结成丹需要上万年的时间,现有的丹药照阮宛这个发病速度,可能一周就能吃完。
夜风微凉,屋子里静悄悄的,只余阮宛偶尔虚软无力的呻yin,然后又被容越耐心哄好,慢慢归于沉寂。
容越将他脸上渐渐冷掉的血慢慢擦干净,面沉似水,垂眸注视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在阮宛体内探查的神力,仔细地为他盖上被子,抚顺发丝,接着站起身捏了个法诀。
淡金色的光团慢慢凭空成型,里面蕴藏着容越想交代的事情,掌心一挥,光团便像一只鸟一样飞快地掠出了窗口,往夜空中去。
看着黑夜中逐渐隐去的光点,容越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手掌摁在阮宛的眉心之上,心头默念。
一道微光闪过之后,阮宛体内一半的法力已经被他封印住了。
这个方法同样是治标不治本的,迟早会被反噬,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解决之法,只要撑到灵脉的事处理完成后,就可以救他了……
容越深深注视着床榻上那张苍白的脸,低头烙上一吻。
……
阮宛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身体上的空茫与虚弱不说,Jing神上更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可能与容越长久地相互陪伴这一事实,只是他原本想着离得远远的,能够减小伤害,却不曾想还是事与愿违,Yin差阳错地遇到了,Yin差阳错地让容越爱上他,又一次次在对方面前吐血晕倒。
“别怕啊小魔头,”容越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治好你的,你还可以活很久,嗯?相信我吧,一定会。”
阮宛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让容越不禁想起昨晚差点吓得他形神俱灭的鲜血,心里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绞痛。
他蹙眉将那些画面压下去之后,手指勾着阮宛的头发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小宛昨天为什么叫我哥哥?”
阮宛一呆:“……什么?我有么?”
“有啊,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是看着我说的。”容越盯着他。
“……那可能是,癔症吧……”
这个容越帮他找的借口还真的挺好用的,不然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这是对另一个你的称呼?因为习惯了所以就脱口而出了?那会真的被当成疯子吧?
“哦……”容越意味深长地点头,眯着眼睛看他,“昨天你说十句话里有两句是真的,那你刚刚解释的这句又是真话还是假话?”
“……半真半假吧。”阮宛避开他的眼神,突然怔愣了一下,视线又移回去,若有所思地看了容越半晌,犹疑地问:“容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或者说昨晚那种时候,心里面有没有一种……对我很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你曾经见过我的熟悉感觉?”
“似曾相识?有过一段?你这怎么又开始了?真是癔症了?”容越不明所以,伸出手背往他额头上摸,被阮宛一把挥手拍开:“去你的!”
他只是很想知道容越这个人在这些世界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在他心里,这个人跟其他的人都是不同的,他想找出真相,想确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想知道等回到现实世界里去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
“唉,说实话,”容越放下手叹气,“没有熟悉感,但就是眼睛挪不开,就想要再靠近一点儿,然后越看就越移不开了。”
阮宛本来听到前半句时还有些失望,听到后半句时就又有些不自在起来了,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看容越。
昨晚已经找出了灵脉的位置,前两天容越感受着碧海城内的法力波动,也知道陆陆续续都有各方的人马来了这里,灵脉开启的时间就在这几天,他想提前去一次碧海城皇宫,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而阮宛自然想跟着去。
一开始容越还不同意,但却被他一句话就给直接说服了。
——“你不要我去,我一个人呆在客栈里,要是身体突然犯病怎么办?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个样子,连自己拿药吞下去都没力气,只顾着吐血,说不定等到时候你回来,我尸体都已经凉了。”
“尸体”两个字尖锐地刺痛了容越的心,他狠狠地沉了脸:“别胡说!”
阮宛见好就收,不再刺激他,乖巧地靠近了他一步:“那说好了,我也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