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醒过来之后吃了一颗容越给他的不知名丹药,体内那股逐渐加重的颓势缓解了些,不过他自己知道,这只是表面的现象,他的身体是这个世界任何的灵丹妙药都无法修复的。
Jing神困倦,下午苏醒之后晚上又睡,睡到半夜的时候,被一阵细微的波动惊了一下,本就被噩梦扰乱的神经敏感地惊醒过来,面前的景象朦胧昏暗,等到视线终于适应了这个光线之后,才看清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空无一人。
容越去哪儿了?
他的瞌睡一下子没了,缓缓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赤着脚走下床。
抛开其他不说,他还挺喜欢神魔这些非人类生物的法力的,只消一个小念头,身上就根本就不会脏,纤尘不染,比当人方便多了。
走了两步,才看到通往露台的木门打开了一点,容越似乎是在露台上。
他犹豫了一下,上前推开木门,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玄色单衣的修长背影静立在栏杆边,微微仰头,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有种下一秒就要飞升成仙的感觉。
不过他本来就是仙,跟魔对立的仙。
阮宛叹了口气,面前的背影听到声音转头过来,依旧是那张在这个世界里才看到的陌生平凡的脸。
夜深人静的,人的脑袋在这种时候总会有一点不正常,阮宛突然间开始抽风地觉得这张皮子碍眼,蹙眉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抓着容越的脸,揉抓了将近半分钟。
容越:“……”
“小魔女大人,您是梦游了吗?”
阮宛飞他一眼刀:“禁止泥塑我!”
“什么东西?泥塑是什么?”容越不懂这种词汇,也没多想,上下打量了他:“怎么就这么出来了?是铁了心要让我抱你是吧?好心机哦……”
“有病……”阮宛踢了他一脚,又瞪着那张脸猛盯,眉头慢慢拧起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就这么让你看不顺眼?”容越无奈。
“你这样太丑了,快点把障眼法去掉。”
容越霎时心头一跳,他的这个法术不说有多么玄妙,至少以阮宛的能力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装什么装呢……”
“?”
“我知道你就是容越,别装了。”
“???我……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谁,我猜的,我诈你的。”
“……”
容越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一个站在三界顶端的神仙居然被这个小呆瓜给诈出来了,还这么容易就直接暴露了真实身份,他简直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不过也是因为阮宛靠得太近,又上手揉了他这么久,把他的心和脑子都给揉乱了,才被骗了过去……他找理由安慰自己,垂眸看着阮宛依旧不爽的表情,无奈地把脸上的伪装给去掉。
看着这张重新出现的、熟悉得不得了的脸,阮宛注视了一会儿,微微失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容越眯起眼睛:“不准逃啊,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怎么样?在你曾经的记忆里,是不是就是这张脸跟你有过一段?”
阮宛低下头:“我骗你的,跟容越有过一段也是假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
容越无语了片刻,忽地有种想动手揍人又舍不得揍的感觉,伸手抚上阮宛的脸,掌心摩擦着慢慢伸到后颈,将阮宛压向自己,偏头在他耳边低喃着问:“小魔头到底还有哪句话说的是真的?能告诉我吗?”
“不能,”阮宛感觉到这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依旧保持着淡定,活脱脱一个冷酷无情的小魔头,“你我神魔对立,不共戴天,我凭什么告诉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真会折磨人呐阮宛,可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口是心非呢?”
阮宛心头一跳,脑袋用力往后仰地躲开,眼神瞟向别处:“我十句话里面有两句是真的,你慢慢猜吧,对了,你刚刚在干什么?”
容越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晌,盯到阮宛快开始心慌的时候,才两手扣住他的侧腰,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把他举了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半圈,在他的惊呼声中,把他放到了木栏杆上面坐着,两只手臂圈在他的两侧,将他困在一个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方。
“啊——!容越!”
后背空空如也,底下就是六层高楼,支撑着他的除了屁股下不宽不窄的一条木栏杆,就只有两只有力的手臂,他连脚都不敢晃动重了,一颗心也跟着悬吊起来。
“你把我弄下来!”
他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双手下意识地搂在容越的脖子上,动作无比自然熟稔,缩成一个依偎着的姿态,生怕一不小心就后仰,会掉了下去。
容越朝他靠近了一步,看着阮宛这副模样,心尖儿发软,手臂也愈发用力地圈住,扣紧这具微微发颤的身体,手指抬了抬阮宛瓷白的下巴:“抬头,小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