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总?”
“我有没说过,不要让别人碰你?”
荆寒屿的语气很平,不像生气,也没什么感情。
但雁椿后颈突然麻了下,下意识道:“我只是去按摩。”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你又来要求我,凭什么要求我?
“我告诉过你,你可以找我。”
荆寒屿将车滑出去,一脚踩向油门,“说过不止一次。”
雁椿脊背在惯性下紧紧贴在椅背上,脖子却不由得转向荆寒屿。
荆寒屿给他说过两次“找”,一次是按摩,一次是放松。
两次都让他难以应付,甚至觉得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淡定只停留在表面上,他很想朝荆寒屿发脾气——
你够了没有?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能不能别来招惹我?
荆寒屿的余光从眼尾淌出,完成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对视,“我没有一再强调,是想给你时间考虑。
你考虑了吗?”
雁椿:“……”
他一直让自己保持忙碌,就是不想过多地想这些事。
荆寒屿轻嗤,“看来没有。”
雁椿下意识道:“不是。”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
荆寒屿游刃有余的紧逼让雁椿更加窘迫,他小幅度地蜷起手指,指节在西裤上轻轻摩挲,“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这句话,雁椿就有些后悔,说教味太浓,而他什么时候管教过荆寒屿?
从来都是荆寒屿对他管这管那的。
“所以?”荆寒屿语气上挑,“你想说什么?”
雁椿只得说下去,“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车继续前行,荆寒屿没有立即回答。
但雁椿看见他下巴的线条不大明显地僵了一下。
红灯让车流停下,人群黑压压地快速经过。
荆寒屿问:“都是按摩,你愿意让陌生人按摩,换作我,就不愿意了?”
雁椿头皮一阵发麻。
根本不是这样,这人为什么非要这样理解?
“不是……”
“那就是换作我,你也愿意。”
雁椿抿唇。
他说不过了,认输可不可以?
前面的车又动了,他们的车也缓缓滑过斑马线。
荆寒屿说:“我不可能让你一直考虑下去,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计划着逃跑。”
雁椿不能解释高三时的不辞而别。
为今之计,荆寒屿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又开过一截路,雁椿看出他们是在往荆寒屿家的方向去——上次送荆寒屿回来时,他开过这条路。
“你想带我去哪?”
“我家。”
雁椿警惕地直了下腰背,瞥见荆寒屿唇边一抹笑。
那笑很浅,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在笑他的不安。
他立即沉下一口气,自我暗示道——我怕什么?他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按摩馆打电话来确定预约情况。
雁椿还没说话,荆寒屿就已开口:“告诉她,我们不去了。”
雁椿现在被困在荆寒屿的车上,不得不取消预约。
那边传来一个很甜的女声:“好的,这就为您取消,玩得愉快哦,雁先生。”
雁椿:“……”
什么玩不玩的。
倒是荆寒屿冷冷地笑了笑,重复道:“玩得愉快哦,雁先生。”
雁椿扭头看窗外,假装没有听见。
车停在雁椿上次停过的地方,车门的锁也打开了。
雁椿下意识就去拉门把,身后却传来荆寒屿的声音:“你要逃走吗?”
雁椿手顿住。
他明知荆寒屿是在挑衅他,却还是上了套,转身道:“我有什么可逃?”
荆寒屿解开安全带,倾身而来,“那最好。”
气息是温热的,可气势却是寒凉的,犹如荆寒屿身上很浅的冷香。
雁椿肩膀被按住时,心脏狠狠往上提起。
他没想到荆寒屿会在这里压住他。
“荆总……”心脏的狂跳传达给声音,尾音已经不像平时那样稳。
荆寒屿扣住雁椿的下巴,用了五成的力。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视线越近,便越不清晰。
雁椿抓住皮椅,指腹和椅面摩擦,发出细小的声响。
荆寒屿的唇终于碰到了他的,冷调的气息如同电流,飞快在他身体里溅起火花。
上次也是这样,他们在车里接吻。
但这次又和那次不同,荆寒屿不再停留在他唇上,还闯入了他的唇齿。
荆寒屿的手臂和后面的椅背像一个狭窄的牢笼,雁椿被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