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贞洁名声燕梨并不放在心上,可这不意味着她喜欢被人当面挑衅背地议论。
这话说好圆也好圆,说不好圆也不好圆,燕梨信口胡扯:“可不是奇遇嘛,七年前我本是去山中踏青,谁知前路白雾渺渺,我一时迷了方向,竟找不到下山的路,我走了好久累得不行,正要找个干净地方歇歇便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道士。”
燕梨很无耻地剽窃了燕老爷的创意。这些人到底信不信她并不在意,她只需要有一个理由堵住他们碎叨的嘴就可以了。
这时候的人呢大多数还是信鬼神之说的,她把事情推在玄学头上,就算他们不信也找不出任何证据。
“期间细节我也不能细说,总之山中无岁月,我这一出山才发现人间竟已过了七年。”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也是奇怪,我这容貌竟也没什么变化。”
本来一副“我就听你鬼扯”样子的贵妇们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是哦,燕梨的容貌可和她的年纪太不符了!
保养是女人永恒的命题,方才还兴致缺缺的命妇们对燕梨一下子就热情了不少。
燕梨随口扯了几个以前学来的保养方法,和夫人们聊得一片火热,忽然她轻轻敲了敲太阳xue,一脸歉意道:“呀,忘了柳小姐了。”
她看向面色僵硬苍白的柳安忆:“柳小姐年纪轻好奇心重,不知现下可满足了?”
贵妇们的目光顿时也带上了一丝隐晦的嘲讽。
在场的谁不是人Jing,对柳安忆的那点小心思哪能不明白,只是她手段拙劣,轻易就被人四两拨千斤地挡回来,也实在是丢人。
燕梨看着她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感到一阵腻味,闲聊寒暄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挥挥手示意弄影上菜正式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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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听完汇报,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果然还是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尖细的笔尖勾勒出美人堆云般的青丝,顾珩吹干墨迹,满意的欣赏着那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走吧。”他搁下笔,手指在美人脸侧流连了一瞬间,“朕也去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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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的到来让众人都是一惊。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在外人面前燕梨自然也不好搞特殊,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行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膝盖刚刚曲了一下顾珩就扶住了她:“阿姐何必与我多礼。”
他也不要燕梨让出主座,直接就坐在了她身边,方才淡淡说道:“免礼。”
他的称呼和作态让在场除了燕梨外的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柳安忆似痴似怨的目光更是缠在他身上拔不下来。
在她的印象中,顾珩向来是冷硬到近乎不近人情的,人人都说他多疑狠辣,她从未想到会有一日在他身上看到堪称温柔的情绪。
桌上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妇们也要赞一句的美味佳肴,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可柳安忆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她看得分明,顾珩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落在燕梨身上,他的眼神乍看平静无波,可深陷情窦的少女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平静湖水下隐藏的汹涌暗流。
这样深切的目光,看着的绝不是一个他看不上的、挟恩求报的女子。
那是近乎刻骨的疯狂,柳安忆在这样的目光下深知自己一败涂地。
“对了。”顾珩给燕梨夹了一筷子菜,突然想起来般道,“朕记得元辅家中尚有一女?”
“回陛下,正是。”柳夫人示意柳安忆见礼,”正是臣妇这不争气的女儿。”
“元辅有大功于我大昭,”顾珩慢条斯理地,“朕怎么忍心看着他的千金耽搁在闺中?”
他唇角微弯,却不带一丝笑模样:“就让朕当一回媒人吧。”
“阿姐刚刚想是与柳夫人柳小姐都聊过了,”他偏过头来看燕梨,“不知阿姐觉得京中哪位青年才俊堪配柳小姐啊?”
他竟要让燕梨给柳安忆指婚!
柳安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顾珩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催着燕梨:“阿姐觉得呢?”
饶是燕梨自认睚眦必报,也忍不住有点同情柳安忆了,顾珩这也......太会诛心了。
“我对长安的公子们也不甚熟悉,”燕梨推脱道,“还是陛下看着办吧。”她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适可而止。
柳安忆毕竟是随他打下天下的老首辅的女儿,做得太过有害无利。
顾珩眼角勾住了一点笑意:“那就赐给永安候的二子吧。”永安候是个闲散侯爷,和位高权重却无爵位在身的柳首辅结亲,这婚事真是既门当户对,又不门当户对。
一张微胖平凡的脸出现在柳安忆脑海,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堪忍受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