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一本正经说,“原来小殿下还是想睡觉啊。”
康宁已经放开缠着戚长风的手,在床上精神无比地站起来了,“我不睡!”他举起手等人来伺候他洗漱更衣,“长风哥哥你真好!那我们这就快快去吧!”
等他们到了西宫御跸苑,连戚长风都吃了一惊——他方才只想着去看康宁,没听到后头皇帝一众人又商量了什么。明显皇帝是兴致来了,把孩子们本来的打发年节时光的冰上游戏生生搞成了大场面。
此刻皇帝带着诸位皇子公主正坐在岸边紧急挂好了围帘、置了银霜碳炉的木石长亭里,流水般的宫人们接连将贵人们不知会不会用到的物什一件件呈上摆好,赵云侠和李温纶也在,显然也是刚到,不知何故竟在换掉穿来的大氅和裘帽。
戚长风转头看到冰面便了悟了——
宫中养的冰上武士正在湖上表演叠罗汉、耍刀,另有男女宫伎在满场地跳着冰上双飞舞,飘飘如仙人一般,看得宫人们都忍不住阵阵叫好。
但这对梁徽帝肯定是不够的。他定是把喜欢的小舅子和知心知意的爱卿也叫来表演同乐。估计过一会儿皇子公主们和他自己也逃不过要下场。
先观看表演,然后在白雪石亭中和宠卿爱子们共用汤锅和烤肉,吃得热腾腾后带着孩子们一起到冰湖上嬉戏,这等年节里的安排才稍稍能达到令皇帝满意的程度。
徽帝就在这时看到了小儿子的身影。他起身从亭子里迎了上来。
“宁宁可算来了!父皇都要等你等急了!”皇帝终于不再像前两年那样看到小儿子就一直在怀里抱着了。不过他还是喜欢得手痒,捏捏小皇子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
康宁的小脾气一般都是留给他亲爹的,闻言就鼓着脸一偏头,“父皇根本不带我!”他委屈巴巴地控诉。
徽帝哪里不明白是姓戚的小子在康宁面前说了他的黑话,他揶揄地看了戚长风一眼,边带着他们一起往亭里走边哄儿子,“父皇哪里会不带你?是这里太冷了,父皇要下人先把这里安排好,你才能跟着一起玩不是?”
他们回到布置得舒适暖和的看台时,赵云侠和李温纶已经一翻身跃到湖面临时搭起的高台了,二人都生得风流俊美,站在那里便是瑰姿艳逸,两两相对而立就已经是湖面上的一道美景了。
舅舅和李大人作冰上舞的时候,康宁觉得自己已经要把喉咙喊破了,而等到皇兄皇姐们和戚长风下去各显本事,康宁兴奋得简直像一只要窜上天的炮仗——
“长风哥哥太厉害了!”小皇子早已坐不住了。他摁着他大皇兄的大腿站在地上,小手拼命地往前指,要得到大哥的认同,“他一把就摘掉了二哥背篓里的金麦穗!长风哥哥的麦穗是最多的!大哥你看哪,你快看!长风哥哥是最厉害的!他赢啦!”
他蹦蹦跳跳的,就像一个普通又健康的小孩子。
大皇子从来没发现幼弟是这么的有活力,而且这对戚长风的喜欢也有点过头了吧——不说老二那个讨人嫌,康宁原来跟他三哥多亲啊!老二老三惨败给戚长风跟二公主,瞧把康宁给高兴的!
之前还觉得弟弟妹妹们夸张的大皇子也有点酸了,他转过头对着温柔含笑的大公主抱怨,“这个小东西!我这一段时间在宫里待得少,真就偏心成这样了?”他摸摸小弟弟脑袋上绑着的金铃铛,猝不及防地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康宁被吓了一大跳,暂时转移了放在场上的注意力,反身回去跟他大哥打闹起来。
大公主失笑,“大哥还纳罕呢。咱们四皇子眼里啊,是早看不到我们这些不讨人喜欢的哥哥姐姐了。”
“我才没有!”康宁这个嘴最笨的呜声呜气的反驳,却很快被他的大哥大姐不讲武德的夹在中间逗弄起来。
皇帝可不掺和儿女之间的官司。他假装自己被场上已经分出胜负的表演深深吸引了,略嫌浮夸地连叫了几声好,“长风真是朕的麒麟儿!”他大声赞叹,然后又转头去夸他的女儿。“二丫头就是咱们大梁的小凤凰!”
二公主缠好鞭子交给自己的贴身婢女,笑嘻嘻地缠了上来,“我们表现得这样好,把二哥和三弟收拾得那叫一个落花流水!父皇要赏赐什么东西给我们啊?”
徽帝才不理会在那里不满怪叫的二儿子,只非常好说话地答应女儿,“你们两个——还有云侠和阿纶,有什么想要的都只管开口。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朕今天都答应了!”
凡是皇帝身边的人,都很了解这位陛下的性格,知道他并不喜欢人推来拒去的与他客气,二公主三人没太思量,便纷纷开口求了不离谱自己又确实想讨的东西。
“长风呢?”皇帝又看向他的戍南小将。他现在越来越确定自己让赵云侠把这孩子救回来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他坚信戚长风有一天会从一个不为人知、只因皇帝宠爱而被人艳羡的平民少年郎长成他的武安侯的——他连封号都给这个孩子想好了,“还没确定要什么吗?”
赵云侠这几个月都待在京城,跟戚长风也是常常见面,闻听皇帝问话,他嬉笑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