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瞬间被鲜血浸shi,顺着衣角滴落,涂临无情地举起镣铐,将他的双手给锁上。
又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跪在丽阳的面前。
长长的铁索垂到地上,沉重得让他的手臂难以抬起,只能无力地耷拉着。
他却静静地抬着头,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给本宫将他的眼睛剜了!”
丽阳退后半步,眼中似有一丝狠毒闪过,“本宫一见这眼睛便犯恶心!快!快剜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少年忽然飞奔过来,大声喊道:“住手!”
“即便兄长有错,公主也不该滥用私刑!”嘶哑着叫道,见到兄长被如此对待,悲愤和心痛让他的声音都走了调。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公主要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阻拦!”
砰的一声,宗长安被涂临一脚踹倒在地。
到底是个小少年,涂临这一脚,让宗长安爬了半天才爬起来,见浑身是血虚弱至极的兄长就要被那野蛮人架着胳膊带走了,他目中的恨意到达顶点。
转头叫道:
“太女殿下!你还不肯出手么?我兄长为你筹谋至此,屡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么?!”
原来,宗长安从府外回来,路上刚巧遇见了驾马入宫的君甜甜,得她提醒,方知兄长陷入危难,性命堪忧。
他浑身是泥地跪着,一双眼里饱含热泪,死死瞪着某处。
正是姚盼藏身之处。
“长安!”
“你在说什么?”
宗长殊那张沉静的面容上出现了裂痕,他猛地抬头,冲宗长安喊叫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树后,果然有一位少女。
她敛了敛裙角,款款地走了出来。丽阳公主和涂临见了她,俱是一惊,见她身后并未跟着什么人,确认她是孤身前往,隐隐放下了心,涂临甚至松开了宗长殊,按住腰上的剑,一双牛眼紧紧地盯着姚盼。
丽阳却不敢轻举妄动,她听说,陛下给了这个太女殿下一个极为恐怖的护卫组织,密卫营……里面的人,个个杀人不眨眼,一身黑衣,躲在暗处。
说不准,这里便有……
姚盼走到宗长殊的面前,眼眸里含着淡淡的嘲弄,“那时,你杀死墨染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他失控不过一瞬,此时面上已经恢复平静。面颊染满污垢尘土,唯有双目漆黑如夜,深深看她的眼睛:“殿下听了那些话,不对我避之不及,还肯近前与我说话。”
他竟然淡笑,“你不觉得我是个疯子么?”
“先生是为了我,”姚盼侧了脸,鼻尖嗅到浓浓的血气。低声道,“才背负这样的罪孽,我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可她看了这么久的好戏才出来!
若她早一步出面,兄长便不用受那些皮rou之苦!
宗长安怨愤不已,他希望兄长不要相信她的话,又不能出声,唯恐姚盼翻脸,不愿保下兄长。
宗长殊失神地盯着她。
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目光却很专注,没有涣散一点,牢牢地集中在她的面孔之上。
“我为你保守了秘密,先生承诺答应我一件事,”姚盼抬起衣角,擦了擦他的脸庞,“先生忘了么?”
“殿下,不要哭。”
宗长殊无奈地说。
怎么爱哭的毛病改不了了呢?
“梨梨,”他看着她通红的鼻尖,轻叹道,声音轻得,让姚盼怀疑自己听见了幻音。
“勇敢一点。”
“我甘愿为殿下而死。”他沉声说。
沉重的镣铐扣在他的手腕之上,他似乎想要抬手触碰她,却无能为力,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动作牵动伤口,鲜红的血ye,争先恐后,一股一股涌出。
姚盼主动捧起他的脸。
她的指尖不染污垢,轻轻地擦过他的耳垂,上面一层绒毛,更加显得白皙,宛如落雪。却因她这一触碰,慢慢地充血红透了,仿佛冬日最艳丽的梅花。
宗长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眉目含霜带雪,只是紧紧地看着她,为她猝然绽放的笑容屏住呼吸,动也不能动。
“先生,闭上眼。”
姚盼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他侧头躲避,抿紧了唇,仿佛很是抗拒。她却始终追逐着,引诱般啄吻。直到他呼吸全乱,眼眸明灭。突然咬住她的两瓣唇,疯狂地回吻。
进退探索,呼吸被掠夺,姚盼的口中充满了他的味道。
薄荷香气无处不在,混着血气,铺天盖地的花香。
“不知廉耻!”丽阳公主铁青着脸,冷哼一声。
一吻毕,他胸膛起伏,肩上的剧痛让他眉头紧锁。
俊美的面容上,一丝绯红晕过,他盯着她红.肿的唇瓣,喉头一咽。
人在激动的时候,眼眶是shi热的,姚盼只见宗长殊的眸中含着淡淡泪光,里面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