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那微亮的眼神骗不了人,且对她的亲吻不躲不避,就算那次是姚盼偷袭,以他的反应速度,想要躲开是绰绰有余。
提到墨染时微妙的眼神。
为她偶尔的违逆,而立刻变冷的语气。
经历的时候不甚觉得,可慢慢回想,这些细节立刻成为了他爱意的佐证。
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迂回。
这一次,直接袒露心扉,说了出来。
姚盼主动吻他,也是为了更清楚地看清这个人的内心。
果不其然。
一个下定决心、从容赴死的人,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的。
这一刻,两个人真正的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她透过这脆弱狼狈、伤痕累累的躯壳之下,看到了他本质的灵魂
那个高傲刚毅,不近人情,坚不可摧的摄政王,宗长殊!
很好,那从此刻开始,就让他们把前世未结清的账,好好地算上一遍!
她的心中千回百转,于旁人,却不过是一个风起的瞬间。
丽阳公主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涂临走到她的身边,“四处搜寻过了,不见密卫营的人,太女殿下……似乎当真是孤身前来。”
丽阳的眼中凶光毕现,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不过一个少女,宗长殊现下重伤在身,涂临将其强行带走的胜算,还是十分之大的。
谁知,姚盼察觉了他们的意图,拦在了宗长殊的面前:“你们若是动他,便是与我为敌!”
“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我的老师。”少女的脊背单薄,华美的裙角飞扬,语气中的坚定一字不漏,传入他的耳中。
宗长殊的唇瓣勾起一抹笑。
再抬眼时,那笑意无影无踪。
“梨梨。”他低低地咳了一声,唇边洇出一条血痕,分外脆弱。
姚盼转头,见他手指微动,便靠近一步,俯下身去。
果然,秘语入耳,只有二人能够听见:
“昨夜,我已派人守住城门口,自公主府出逃的南疆巫师,此时想必已被拿住。丽阳特意前来缉拿于臣,不过是自乱阵脚,现下府中定是疏于防备。江崇明与之串通的证据,定然藏匿于府中,臣被带走之后,殿下切记,速派密卫前去窃取。只要殿下入宫,向陛下陈情,此二人,绝无翻身之机。”
“我知殿下自保心切,唯恐江崇明与丽阳联手。威胁到殿下的地位。可在动手之前,当确保万无一失。密卫营的高手虽然身手不凡,然,他们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那混入刺客的二人若被拿住,无论初衷是何,殿下处境危矣。殿下当早作决断,不能留隐患在身边。”
这意思,是让她杀了那失败的两名密卫?!
姚盼惊愕不已,可更惊愕的,是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派人刺杀江崇明,还清楚人数几何?!
姚盼立刻想到,密卫营中有他的人?!
她的眼中一丝愕然闪过,而宗长殊因专注与她说话,全然不觉。只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温暖的气息洒在耳畔。
明明是温暖的季节,她的心中却升起浓浓的寒意,密卫营何等严密之地,隶属皇室所有,向来只为皇族的嫡系效力,若是连密卫营,都被宗长殊所染指。
那么她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从来都没有逃脱他的掌控。
他是怎么做到的?
姚盼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已经在思考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密卫中的jian细。
她心里明镜似的,当然知道宗长殊为何会跟她说这些。
若她对他情意绵绵,又是全心全意信任于他,为他此刻的遭遇忧心忡忡,当然不会有所怀疑,反而会为他的Jing心谋划和舍身为她,感动落泪。
这人……竟是……深不可测!
苦rou计使得如此天衣无缝!
姚盼的神色复杂。转头,眼圈一下子红了,喉咙里哽咽几声,将脸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先生……我何德何能……”
他仍然在平静地诉说,“待我身死以后,殿下务必要将臣房中的那封密函,送到陛下手中,陛下会明白臣的意思。”
血浸透了大半胸膛,脸色极为惨白,衬得眼珠更加乌黑,殷切地看着她。
姚盼颤抖着手,想要触碰他,可他身上都是鲜血,让她找不到任何落点,只能虚虚地扶着他的手臂。
——她怕血,不想沾血。
“不要……”
她低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殿下,放手吧。”
他幽幽叹道。
“臣一直相信殿下能够做得很好。”
他用一种柔软的语调说着,让人难以想象这人有这么一面,“我曾经想待殿下登基以后,便归隐山林,与山野灵Jing做伴,再不过问朝堂中事。臣自幼喜爱医道,钻研多时。这些年,衢州那边连年洪涝,瘟疫肆虐,百姓们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