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杜晓眠看着这些长满荒草的坑,觉得那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被黎溯川荼毒后的傻子。
上一世,最开始那几年,她白天上班,晚上写故事,经常爆肝熬夜到凌晨二点,却从未断过更。
那个时候她并不指望这些故事能给她带来多少收入,而是想找一个事件分散自己夜晚的时间和注意力。
不然她会胡思乱想,在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情绪里越陷越深。
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写手,到卖同影视版权的作家,用了整整六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坚持对于一个孤独的写手而言有多重要。
但现在的自己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她又难过又生气,觉得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生活不是,连自己也不是。
全职主妇,相夫教子,放弃自我?
如果她真愿意这样,上一世早就和那个一米六的男人结婚了,又怎么会跟父母闹翻,梳理十几年。
房门被人推开,黎溯川抱着虫儿进来,见杜晓眠眼眶通红,眼角挂着泪,不由得诧异:“怎么了?哭什么?”
杜晓眠扭过头冷声道:“别过来,别跟我说话,让我静静。”
黎溯川皱眉,但虫儿听不懂人话,开心地伸着抓子喊‘嘛嘛’。
杜晓眠一听这两上字就太阳xue突突地跳。
一个Yin暗的想法涌上心头:要是没有生这个孩子多好。没有生,她现在就可以毫无愧疚之心地拍屁股走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不会像现在这样混身捆满了缰绳,寸步难行。
“叫什么叫,别叫,烦死了。”他毫无征兆地朝虫儿吼。
话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跳。
虽然她不喜欢小孩儿,才相处几天,还没有培养出什么深厚的母子情,但了的三观的道德是不允许自己对小孩子这么凶的。
虫儿被吓得一个激灵,撇起嘴巴委屈地哭:“呜呜……呜呜呜……嘛嘛……”
黎溯川脸色当即也黑了两分,沉声道:“有什么事跟我说,你吼孩子干嘛。”
杜晓眠抹了把眼泪,心道:反正自己也做了恶人,索性就一恶到底,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一次性都说了吧。
她理了理嗓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抱歉,吓到孩子了,不过小黎,我确实有话要跟你说……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觉我我非常非常,一点也不适应现在的生活……我不适应自己的人生里突然多了两个这么重要,却又从来不存在的角色,我无法做到习以为常地和你们息息相处……我想过要认真对待你和虫儿,我也认真做了,但这么多天下来,我还是做不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好吗……”
“分开?离婚?”黎溯川黑着脸面无表情,虫儿还在他怀里哼唧,但两人闻若未闻,更没人哄。
杜晓眠第一次见他脸色这么脸看,有点怵,咽了咽唾沫点头:“嗯,离婚。”
黎溯川沉默良久,嗤突地一声冷笑:“你要的生活?哪种生活?”
杜晓眠如实地答:“我想要自己的时间,自己的事业,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养活自已,而不是全职的家庭主妇,没有任何收入和地位,什么都依靠别人。”
黎溯川挑眉:“你说的别人就是我?”
“……”杜晓眠抿唇不吭声,代表默认。
黎溯川气笑了问:“没收入没地位?老子给你脸色看了?”
杜晓眠一顿,摇头:“没有。”
黎溯川又问:“老子不给你钱花让你地位低人一等了?”
杜晓眠还是摇头:“没有。”
黎溯川怒呵:“没有你闹什么闹?老子就差没把你捧到天上插根香拜太上皇,你还要怎么样?”
杜晓眠被吼得一颤,还是据理力争:“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人是会变的,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真到了那一天才叫天不就叫地不灵是不是?”
黎溯川摇头:“你闹着要工作要挣钱,不就是怕没钱花,但现在有钱给你花,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有会不好,人活一辈子不就图吃好喝好玩好,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说倒底你就是不信我,还是不信。”
话到最后,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失落。
杜晓眠对这直男癌症的歪理毫无兴趣,不想再多理论,于是爽快地承认:“对,没错,我不信,我谁也不信,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当然也包括你,所以,离婚行吗,我净身出户,虫儿的抚养费以后也会按月打给你,这日子我真没法过。”
她恳请地看着黎溯川,但黎溯川不接招,冷着脸一口回绝道:“没人拦着你工作,你想干什么都行,但别动不动就说离婚,门儿都没有。”
杜晓眠吸气:“小黎,你能不能冷静点,讲讲道理行吗?”
黎溯川:“我很讲道理,是你不想讲。你之前不是信誓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