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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捷婆婆坐在床边微微抬眼看向一旁紧紧抿着双唇,满脸焦急的安安,又看了一眼倚在床边,不敢看向自己的佐图,就紧紧皱眉,轻轻一咳掩盖着自己的笑意。这左右不过一个多月,佐图竟是这么快就怀上了,年轻真好。
“婆婆,佐图这是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这大早晨怎么就吐了?难道是我昨天摘回来的蘑菇不对?”
安安看着安捷婆婆半天没有说话,心里越发不安,虽是知道医者诊脉时不应该打扰,可是看着佐图苍白的脸色和安捷婆婆皱眉不语,心里越发胡思乱想起来。
佐图听见安安出声询问,转眼看出,便是爱人满脸焦急的样子,心里满是柔软。转眼看向安捷婆婆,满是埋怨。安捷婆婆就是这个爱捉弄人的性子,实在是恼人。
“我不过是夜里有些着凉了,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安捷婆婆听了佐图的说词,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也没说破。
“安安,佐图没什么事,你去给他弄碗热的红枣水,让他暖暖胃。”
安安听了安捷婆婆的指示点头便出门去了,安捷婆婆坏笑着看向佐图。
“怎么不跟安安说?”
“我。”佐图张了张嘴,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才再张口说道:“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话说完后,佐图仿佛彻底失了力气,神色满是担忧。
“她刚刚那么在乎你,怎么会不喜欢你们的孩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婆婆,你不懂。”
安捷婆婆看向着从小被她带大的孩子,满脸堆笑。曾经她还头疼过佐图长得太过独立,不愿估计旁人感受。现在看来只是没有遇到真正能够让这小子弯了眉眼柔了心肠的那个人罢了。
佐图不知道,他的神色,落在安捷婆婆眼里完全变成了小男儿的小心思。可他真正在担心,他却不敢对安捷婆婆说,他当初凭着自己喜好,私自给安安下了忘忧蛊。这蛊虫让安安前尘尽忘,才有了他们两个着如今的日子。他埋在心口的母蛊,每当安安想起些旧事,就会得到安安身上子蛊牵引,让他心口疼痛难耐。上次他便感到了心口痛,他不敢多想,可如果有一日安安破蛊想起一切,她是否还会接纳自己,接纳这个孩子?这些佐图如今是半点不敢想。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北苍城内,一架马车疾驰。奔街而过,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车夫还未来得急放下脚凳,车上那穿着官府的男子,已是从车上一跃而下,险些跪到地上。车夫马上上前想去扶,却被那官服男子狠狠推开。
他红着眼眶,看着那府门口白色的灯笼,一只手覆上自己的额头,身形轻轻一晃,那车夫忙去扶住他。
小峰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忙跑了两步,待到跟前,才看清这官服男子,原是洛梅安。他忙向洛梅安行了一礼,低声成了一声:“洛大人。”
洛梅安寻着声音看向小峰,突然挣脱了车夫,走向小峰,紧紧拉住了他的肩膀,咬着牙强忍着悲伤与惊慌从嘴里说出了一句话:“我要见沐春。”
小峰看着他面前一向淡定从容的洛大人,此时全身颤抖着,满眼通红,强撑镇定。小峰顾不上肩胛骨被掐着的痛,忙叫车夫去叫门,和着门房几个把洛梅安请进府里,叫人去请沐春。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小峰看着洛梅安,不由摇了摇头。洛大人这番模样,主子(诺寒)看到不知道该有多心疼了。他本就是德正王府诺寒身边的旧人,当初与扶月他们是一批排到诺寒跟前,自然知道一些,这二人的事情。
沐春抬帘进来的时候,先看见的便是主座上的洛梅安。她扫了眼洛梅安的身段,暗暗皱眉,脑子里想的是诺寒曾经跟她说过,诺寒在大牢里的时候,洛梅安给她喂了禁药。如果真像主子担心的那样,当初她们的孩子应该也有三个月大了。可这洛梅安如今瘦骨嶙峋,风吹可倒,倒不似一般男子生了孩子后的体态。
“沐春。”洛梅安见到沐春突然从坐上站起来,跑向沐春。他双眼挣得大大的,不放过沐春一个表情。颤着声音小声的开口,怕是会惊了什么一样:“是不是假的?”
沐春先是被洛梅安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微微退了半步。谁能想到最是注重礼仪的洛大人,也会如此不管不顾。等到听清洛梅安问的,沐春微微垂眉,叹了口气:“大人,节哀。我家主子已在半年前在镇南关陨了。”
小峰站在一旁,看着洛梅安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面庞,忙去扶他。谁知被洛梅安狠狠地拍开了。
“我不信,我不信!”
“三四日后,沐夏就会替主子扶灵回来。洛大人还是节哀吧。”沐春向洛梅安行了一礼。
“她只是恼了我,跟以前一样不想见我罢了。怎么会...怎么会...”
门口的帘子再次被掀了开来,满身白衣头戴银冠的曲落尘,站在门口,那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屋内众人,最后看向洛梅安,稍一屈身行了个半礼。低声开口道:“洛大人许久不见了。大人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