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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侧妃在鬼门关逛了一圈,落下终生不能生育的后遗症,太子怜爱,日日陪伴在身旁,甚至连羹汤都亲自去喂,太子妃毕竟年轻,做事未能像丞相那样老道,留下了把柄。
太子念在丞相的份上,并未找太子妃麻烦,但终究对太子妃寒了心,已经怀胎九个月的她,自莫茹云出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太子一面,直至临盆也未曾得到太子的一丝怜爱。
或许是天道轮回报应,太子妃难产了,经历一天一夜才剩下个小公主,却也同样落得了不能再生育的后遗症。
与此同时,宫里渐渐传出许多话来,个个都针向太子妃,莫安听闻后只觉得通体生寒,他不相信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他只相信事在人为,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可他现在只是个守宫门的侍卫,没有召见,根本无法入宫内见莫茹云一面。
莫安心中五味陈杂,太子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好拿捏,就目前太子妃的状况,丞相怕是迟早会被抓到把柄清理,而莫茹云恐怕也只是太子手中的一枚棋子,也不知未来是否会被遗弃。
终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太子心疼侧妃,宽恕了莫安的罪,让莫安得以回到莫茹云的身旁,他早早地起来,用冷水洗去一身疲惫,长发随性的挽在头顶,用一根破旧的木簪固定,换上新的下人衣衫,这才摸到洗衣服的小厨房里亲自下厨做了碗素面端着往莫茹云所在的钟粹宫走去。
他与莫茹云算是一同长大,自小莫茹云难过时,总是要吃一碗他亲手做的素面。
到了钟粹宫,他端着食盘候在厅门外,听到里面的传召,这才进到里面,只一眼,莫安便心疼的要死,莫茹云往日圆润的小脸两颊凹陷,眼眶下是rou眼可见的青黑色。
莫安上前把面放到莫茹云面前,对方呆滞的看了眼面前的素面,眼里水雾慢慢凝结,晶莹的泪水沿着惨白的小脸下滑。
莫安喉咙一紧,堂堂七尺男儿差点跟着落下两行清泪,若是以前,他可以温柔的拍着莫茹云的后背安抚,他们的身份已经是云泥之别,他不能再有过界的举动,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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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六年,当朝宰相谋逆之举证据确凿,太子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丞相府举家皆被流放,太子妃被废,终生幽居冷宫不得出。
建安十七年,当今圣上病重,太子监国。
建安十九年,当今圣上薨,太子继位,改国号建平,莫茹云封为贵妃,与此同时,护国三品将军之妹被封为娴妃,礼部尚书宋家嫡女被封为贵妃,其余答应与婕妤数名。
莫安望着远处在亭子里发呆的莫茹云,心一抽一抽的泛疼,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心爱的人脸上笑容越来越少,当初许诺会好好疼爱她一生的人,如今不知伴在哪个美人身侧。
莫茹云捏起桌上的绿豆糕掰开丢进水里,平静的湖面渐渐掀起波澜,彩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吞下漂浮在湖面上的食物残渣。
“落秋,皇上今天歇在哪?”
“回娘娘,皇上今日翻了宋贵妃的牌子。”
莫茹云猛地把手里剩下半块绿豆糕攥进手心里,那个贱人!莫茹云抬眸瞥了眼站在远处的莫安,红唇紧抿,站起来把手里的食物残渣丢进湖里。
时光的刀将她雕刻成别种模样,莫茹云只是天真,不是傻子,丞相倒台后,太子猛然转变的态度,哪怕她再蠢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逐渐她心中浮现出可怕的想法。
她只是皇家为了扳倒丞相的棋子,从她被选为太子侧妃起,她注定不会善终。
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女被送进后宫,已经成为皇上的太子逐渐不曾过来看她,莫茹云心中越发记恨起来,她无法再生下皇嗣,终有一日会有人坐在她的头上,再给予她欺辱和惶恐,比如现在和她平起平坐的那个小贱人,隔三差五就来她这里找一下优越感,偏偏圣上正宠爱她,莫茹云只得忍下来。
“落秋,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光滑的铜镜映出女子姣好的面容,比起她刚进宫时的多了几分艳丽,眼眸却失去了光彩,犹如枯井里的水逐渐干涸。
落秋闻言眼眶里渐渐泛起泪花,她侧过头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花,轻声安抚:“怎么会,娘娘才刚二十岁,还年轻着呢。”
“是啊,本宫还年轻.....哈哈.....”
莫茹云笑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
别怪她,莫安,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后宫的日子十分乏味,莫茹云又经常躲在屋子里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莫安心疼但是也没办法,他终究无法替她走这条路。
“落秋,你们退下吧。”
落秋福了一礼,带着宫女太监恭敬的往门外走去,莫安闻言跟着往外走去。
“莫安,你留下。”
莫安闻言停下脚步,神色纠结的说道:“娘娘,这于理不合。”
“无碍。”莫茹云斟了杯茶,推到对面,点头示意莫安坐下。
莫安坐下,在莫茹云的示意下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