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隶属同一族群,共担传递人类文明星火的重任,但男性omega与女性omega的生理构造大相径庭。女性omega拥有独立的生殖腔道与生殖口,并在第二次发育时期就开始不断更新内膜,所以,她们在历经首次发情后不会再次进入发情期,即生殖腔完全作为一个开放的子宫,只要她们还能排出健康的卵子,就可以像beta女性一样直接受孕。
与之相对的是,男性omega的生殖腔内口似乎被他们的身体视作了一个创伤口,在非发情时期,这个创口会不断愈合,故而,男性omega需要经历无上限次数的繁衍期去张开腔口才能受孕,然而,这个数据并不平均,似乎还掺杂几分运气因素,有的男性omega一生只会出现一两次发情,但有些则在首次发情后便以规律的周期为间隔不断发情,与女性生理期有些相似,还有甚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发情,也摸不透发情规律,只能在首次发情后陷入对这场身体灾难的无尽惶恐中。
除此之外,另一方面男女omega的生理差异也很显着,男性的身体几乎完全是与生育相背离而成长起来的,尽管当代医疗技术已经相当发达,足以用对身体伤害最小的手段,去帮助男性omega在顺利分娩的同时保住性命,通过变性手术规避伤害的男性omega也已屡见不鲜。可在过去,这些omega一旦发情就等同于被宣告死刑,不受孕会死,而受孕后生产时他们的孩子又常常是靠撕裂母体而降世的,就算在剖宫手术逐渐开始普及的近代,没有因伤口感染而丧命的男性omega人数也并不乐观。
故此,斗转星移,时代更迭,对于男性omega存在的合理性一直是经久不衰的争论话题,这群向死而生的脆弱生灵,是否只是造物主犯的一个小小错误?
但若说是错误,那也必然是这颗孤寂星球上,整个苍茫宇宙中,最美丽的错误。男人凝视睡梦中的爱人,他沉睡时脸上总有孩童般的纯真,似乎还没见识过世界的真正面目,对一切事物都放下戒备,都能去深情热爱,这样洁白无辜的爱人,他多想用玻璃罩住、将其保护在高塔上,连风也舍不得吹掉这朵玫瑰上一片花瓣。
柳昭勉强睁眼,视线里的画面持续不到一秒,就马上又被眼帘挡住。阿召急忙用浸透寒风的手背去碰他脸颊他肩窝,冻得人蜷成被窝中一只猫咪,恶猫凶嚎:“————才几点!”
“圣子,快起来,马上天要亮了。”
柳昭知道自己起床时脾气不好,扶着阿召奋力起身,但脑子似乎仍然紧紧粘在枕头上,头骨里空荡荡,浑浑噩噩,坐是坐起来,人却不再动,男人给他拿衣服的几秒钟,柳昭保持着坐姿竟然就又睡着了。
“你不是要吃酸菜鱼吗?我带你去买酸菜。”阿召抖开内袍盖住他肩膀,抬起无力低垂的手臂伸进袖洞。
柳昭猛地抬头:“要出去?”男人没来得及躲,被他额头重重撞在下巴上,他正在给圣子系袍带的,两人都神色痛苦的捂住头。
“今天过腊八,阿交昨晚告假回家,午膳之前得回来,明白了?”
男人话音未落,着急去拉瞬间就跳下床往门外跑的小猫,抓住柳昭刚打上的缠带,一收手,又扯松了,宽大而有些硬的袍子倏地从光洁身子滑落,小猫金蝉脱壳的及时,快手快脚窜出去。
“你呀.....”男人追着他捡衣袍,天还没亮,冬风咆哮,似有恶鬼在戈壁滩上空徘徊,行宫隐遁于黎明前至暗时刻,不远处有几道光束转来转去地划开夜色,柳昭眼看就要冲进巡查目所能视的范围里了,男人一把拽回来,轻易入怀,带他滚进暗处。
“...你说那是什么?戈壁贼子哪来的机甲能开?”
“我听说啊,好像其实外面是驻扎的军队!但又没人敢去看——要动荡咯......”
守卫的谈话声由远及近,再渐行渐远,柳昭被捂住嘴巴按在男人怀里,呜呜抗议。“急什么?鞋都没穿,不怕石头扎了脚?”男人低声斥责,巡逻的灯光于拐角处消逝,他拿开手,虎口已然多了一排牙印。
柳昭笼子里关了这么长久,能得喘息自然激动难以言表,哪还等得他慢慢给自己穿那层铠甲,更别说他是如何将这艳丽华服视作沉重枷锁,既然两人要暂时逃离,柳昭便一刻也不想看到被金丝银线束缚在绸缎上不得自由的凤凰、花鸟。阿召越给他套他越闹腾,越给他系带他越闪躲,男人心火一急,抓着小猫吻住,不许他爪子乱挠,舌头霸道粗蛮在小嘴里乱搅一通,等怀中人终于化成软绵绵春绒了,他打横抱起,步履轻健冲进茫茫戈壁滩上的夜色里。
“....我还没刷牙呢!”被风抬着跑的人抱怨。
“刚不是给你涮干净了?”
“....你好恶心....”
天际边烧起条红线,后厨鼓风机的声响、水房中龙头哗啦呼啦的流水声、棉鞋匆忙走过黑柚木板的踩踏声,还有一会儿就得井然有序地叫醒行宫了,两人必须在白昼的爪牙还未追上他们时离开。
男人把柳昭丢进棱角分明的黑色越野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