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的灯光明灭交叠地打在弥颜的眼镜片上,眉目间一抹郁色,如遮云闭月的层叠雾霭。他五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正把玩着杯沿,不时随手一转,任几滴酒ye肆意溅出。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把,身边的座位多了一个人,“真是你!怎么没过去跟大家一起坐?”宫泓打量一眼他的神色,就基本得出他问话的答案了。
宫家和弥家是世交,他从小就认识弥颜了。两人性格不同,但兴趣相投,可以说从小一直玩到大的,论交情和感情他说一句“我家小颜”那是半点不过分的。
像他们这种大门大户的世家子弟,家里的兄弟姐妹自然不少,但可笑就可笑在这些人可能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具体有几个,全凭自己老爸的本事。而像他、弥颜和单睐成等等这样能最后掌握大权的,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了。他们这一波胜者为王的人,自然成了相互的助益,也是家里的别人不能撼动的外界支持。
宫泓和弥颜的关系自然是最近的,那是一起下河摸鱼,上山跑马;一起读书,争家产;再一起逐渐变态,化身为S的。可谓一路相伴,不分彼此。
宫泓晃着吧员刚递过来的轩尼诗,一脸jian笑问道:“是不是被你家‘狼狗’咬了?”
弥颜轻笑一声,瞥眼看他,见宫泓一脸荡漾,“看来刚才被你搂着上楼的小男孩表现不错。”
“我靠,那时候你就来了。没想到一直暗中观察啊。”
弥颜一本正经道:“不过,你也太快了。”
“靠。”宫泓在他肩膀锤了一拳,“你就没好话。”
肩膀处传来痛感,让弥颜微微皱了一下眉,那里之前被于浅雾偷袭抽了一鞭子。
宫泓一愣,“怎么?”
“被偷袭了。”弥颜淡道。
静默足有三秒,宫泓才爆笑出声,手掌“啪啪”拍在吧台桌上,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你也有今天?”宫泓直笑得喘不上气来,扑上来要解弥颜的衬衣扣子看伤口,“快点让我看看。”
弥颜拍开他的手,幽幽叹了口气,道:“一时激动,我下手狠了。”
“多狠啊?直接玩冰恋了?”宫泓笑着问。
弥颜瞥他一眼,“我还没那么重口。”他随手转着酒杯,垂眸道:“我不该抽他胸口,虽然只有三下,但万一没掌握好分寸,很容易伤到他内脏。”
......
听到这话,宫泓才止了笑,正色问道:“你真这么喜欢他?”他是最了解弥颜的。弥颜从小就一副雅致淡泊的外表,总是一副风轻云淡、文质彬彬的模样,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做起事来果断坚决,狠辣无情。为了能在错综复杂的大家族里站稳脚跟,他们都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听起来风光无两,其实淡泊的名义亲情下,孤寂难耐的成长绝不是可以随意纨绔挥霍的,如果真是这样,今天败者为寇的他们,估计都没有进这个酒吧,办个会员年卡的资金使用权。
做事果决严谨,又武力、脑力值都在线的S,弥颜被偷袭并不可怕,关键在于被偷袭了他还有空出来郁闷、后悔。难道不是就应该狠狠教训,让M留下深刻记忆,下次不敢再犯吗?
弥颜点点头,“是很喜欢。”他按了按眉心,喃喃道:“你不知道,看他像狼一样想要咬断我脖子的眼神,我激动的都忘了还手。”
宫泓惊讶道:“难道你要裂变为M了吗?”
“弥总,好久不见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沉稳悠扬的声音,弥颜和宫泓止了交谈,一齐回头看去,见连芮松拿着酒杯,姿态优雅地踱了过来。
弥颜微微一笑,“连老板,好久不见。”
连芮松移到弥颜身侧,腰背闲适地靠在吧台上,“怎么,心情不好?喝一杯?”
弥颜添上酒和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后笑道:“刚才那几个新来的被你调教的不错。”
连芮松笑道:“看上哪个了你说,我给你留着。”
宫泓一听这话,马上来劲了,“欸,连老板,刚才我可留意到有个深蓝色眼珠的,几国血统啊?我跟你说,这个给我留着啊,多少钱都行。”
“你确定?我看他胸肌可都快到C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娇弱柔顺那一款吗?”弥颜也站起来,转身靠在吧台上,摸出烟盒点烟。
宫泓毫不客气地把他手里的烟夹走,浪荡地勾了勾嘴角,“偶尔换换口味,解解腻。”
弥颜低头笑了笑,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连芮松转身把空酒杯搁到吧台桌上,微倾身靠近弥颜,问道:“弥总,听说你养了‘家犬’?”
弥颜瞥一眼大嘴巴宫泓,那人正咬着烟嘴装无辜望天。其实他也没嘱咐过保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这个最放得开的圈子里,说白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弥颜大方点头,实话实说道:“尚未驯化,还不是‘家犬’。”
听他如此说,连芮松唇畔扬起一抹浅笑,“要不你把他送到我这来,等我调教好了,你再领回去?”
宫泓微微蹙眉,侧目望过来。这话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