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傍晚,光线明显暗了几分,宽阔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弥颜微扬着侧脸,外面的天空中流云渐疏,行速缓慢地映在他金边眼镜片上。
一直没等到后文的于浅雾正盯着他,却怎么也没看清他的神色,不觉让他烦躁地皱紧了眉。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也不过是想知道规则和底线罢了。
其实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弥颜点了根烟,“你不用怕,只是我还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到底会介意什么,也不知道你对于尺度的衡量标准是什么。浅雾,我很喜欢你,不然我不用给你谈话的机会。今天你既然来了,就是考虑好了,早点签是不是就能早点结束呢?而且你父亲年纪也大了,长期在看守所里待下去怕是身体受不住,早点决定下来,我的律师也能快点展开工作,你说是不是?”男人语气真挚,几乎情真意切。感觉就像是个兄长、导师般真心为他考虑。
不得不承认,男人说的都对。“我妈还没有出院,这些天都是我小姨在照顾,这段时间我晚上得过去陪床。”在签订卖身协议前,于浅雾就剩最后这点要求了。
弥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件事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我不喜欢有什么事让你分心,尤其在外过夜的话,会不会对我有点太不公平了?”
“我总不能让我妈在医院里不管不顾吧?”于浅雾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怒意。
弥颜似乎什么都没听出,很有涵养地笑着,“可是只有你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放心去救你的父亲啊。你也不想等你母亲出院,恢复如初了,你再考虑捞你父亲吧。估计那时你父亲也判完刑,在牢里都待了几个月了吧?不过,我会安排两个护工去照顾你的母亲。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让你抽时间去看望她。浅雾,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于浅雾重重叹了口气,没必要再负隅顽抗了,这是必然的妥协,早开始一天就早结束一天!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并飞快写上今天的日期,又在弥颜的示意下按了手印。于浅雾一口干了自己跟前早就已经凉了的茶,甩手大剌剌地靠坐进椅子里,颇有种任人宰割的洒脱。
弥颜拿过合同,眉眼沾笑地看了会他的名字,才把合同收进密码箱里。看着自己这个还没有开封的新玩具,他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这个人会不会和自己的心意呢?弥颜认真对他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你必须执行我的命令,听我的话。在这一年之内,我要你的身心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你要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郑重的宣示主权的话语,竟自带着几分压迫于无形的震慑力,突然就让于浅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微微坐直身子,说道:“我知道了。”
“把你的手机和钱包交给我。”第一个命令。
于浅雾老实地上交了。
“起来,跟主人走。”弥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头,真的好像拍一只狗......
弥颜的别墅又远又僻静。大略一观是三层的建筑带个阁楼,倒不是很大,显得Jing巧独立。
进门过了玄关,就是开阔的客厅,装修风格很现代,和弥颜办公室的古色古香迥然不同。
弥颜随手脱了西服外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对于浅雾说:“去洗澡。出来不要穿衣服。”
于浅雾浑身僵硬地应声进了房间,洗了一个他人生当中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澡。说来他粗枝大叶惯了,又是男人,在大学宿舍里裸奔都不会当回个事儿。现在要他一丝不挂的站在那个人面前,怎么他就扭捏的像个大姑娘。
两个小时前,在餐馆里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还在帮他参考着他毕业论文的几大论点,细心地询问他平时爱吃什么,都有什么爱好。又妥帖地安排护工去照顾他母亲,叮嘱律师抓紧办他父亲的事。
尽管于浅雾知道,他马上就要菊花不保,还很有可能被五花大绑,肆意凌辱......他娘的却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听话。当是履行义务,完成责任吧。再不济当是被狗咬了,咬咬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于浅雾心里悲哀又自暴自弃地念着忍字诀,一副壮士断腕慷慨赴义的姿态舒展四肢,任他的“买主”随意观摩。
弥颜换了身面料柔软舒适的白衬衣,下面穿着深色长裤。应该也才洗过澡,不同于白日里一丝不苟的优雅,额前shi漉漉的黑发垂下来,遮住半边眉毛,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凌厉。他在沙发里抽着烟,深深皱着眉,冷冷地盯向于浅雾,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两个人怪异的对峙着,直到弥颜按灭了烟,朝他走过来,光着身子的于浅雾才猛地颤了一把,以为要被就地正法了。弥颜只是越过他,让他跟着上楼。
二楼左边尽头的一个房间,是间调教室,连于浅雾这种从未接触过SM的人,也一眼能看得出。屋子很大,估计是两个房间的隔断都被打通了。仅有的两扇窗子挂着厚实的遮光窗帘,地面是原始的石灰地面,打磨抛光后很平整光滑,反射出天花板上吊灯的冷白色光晕。墙壁和顶棚都是和地面颜色相近的石灰色,除了中央那个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