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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忽闻明焱高呼:“喂,等等我们——”
巫梵司烜循声望去,便见明焱及须弥奔走而来:“你们怎能不辞而别。”
巫梵说:“我们下山是有要事待办,至于你们,藏身于戎北山中,再安全不过。”
“可是,我想跟着你一同下山。”自从须弥得知巫梵乃是梵笙转世,就真心想追随左右,“兴许可以助你解开脑中禁咒。”
巫梵不消得多想,当即回拒:“不必了,有司烜在,这都不是难事。”
“可是……”
是啊,有火神在,哪还需要他们呢?须弥一时语塞,沉yin片刻,忽而话锋一转:“可是我的族人还被关押在地下溶洞,我要下山去救他们。”
“请火祭又将到来,你的时间不多了。”司烜忽然出声,与须弥递一记眼神,着实意味深长。
银戎请火祭都在初雪之前,如今才刚化雪,哪谈得上时间不多?须弥蹙眉,旋即明白过来,这是司烜为他寻到的一个托辞。
须弥心领神会,当即道:“巫燧会用我的族人生祭新一任火神,我不能坐视不理。”
新一任火神是司烜的孩子,巫梵曾答应过他,一定会将人讨回来。如此一来,须弥果真还有些用处,姑且算得上盟友。
巫梵终归松口:“既然如此,你便同行吧。”
明焱见须弥都能同行,忙不迭落在司烜肩头:“我可以帮你们逃命,我立过功,我也要一起走。”
司烜无奈,抚了抚雏凤羽冠,终归应允。至此,三人一凤一同去往摩罗城。
摩罗城早是一座空城,除却寥寥几名守门武士,便只剩野狼与乌鸦横行其中。每当夜幕初降之时,乌鸦还巢,恶狼啸月,漆黑的空城里仿佛有鬼魅横行。
银戎城派来的守门武士都是魁梧汉子,每当听闻城内寒风裹挟着狼嚎,都不免汗毛竖立。
这一夜,守门武士暖了一壶好酒,倚在城门下喝了壮胆:“这地方真是渗得慌。”
另一人凑上来讨酒喝,应声道:“你听说了吗,巫燧大祭司曾下令屠城。”
“摩罗与银戎究竟结了什么梁子,大祭司竟下令屠城?”手拿酒壶的武士顿时愕然,“从前也有部族不顺服,咱们战胜以后,也没见大祭司再对他们怎样。”
“谁晓得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呢?”另一人摇头,继续说,“那时候,摩罗城死伤大半,大祭司又捉了年幼的孩子去雪山祭神。”
“这还真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够毒辣。”
“不得胡言乱语!你懂什么,咱们大祭司不会错。”
二人说话之间,耳畔忽有疾风划过,冰冷凛冽,与平素不同。
这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皆是无声相望,心底陡然窜出寒意。
“你、你的后面——”
其中一人蓦然抬手,指着前面瑟瑟发抖。
“后面?”
另一人满面茫然,狐疑地转过身去,险些与司烜贴面。
白净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有一对燃着火焰纹的眼,颜色之中,恍如鬼魅。
可怜这武士惊得肝胆俱裂,连惨呼都噎在嗓子里。不待惨叫出声,司烜已先行出手,吸尽他身上阳火。
转瞬之间,男子化作莹白冰雕,再经得手指轻轻一碰,便如齑粉四散。
另一人见得此情此人,惊惶万分,决眦欲裂:“你……你是什么东西?”
司烜笑他有眼不识泰山,旋即取其性命。那人至此也不知晓,竟是被邪神吸干了阳火。
走入摩罗城后,巫梵不住环顾四下,喃喃说道:“这里……这里我曾来过。”
“你记起什么了?”司烜心中暗喜,却也有担忧。
头颅中再度有痛楚袭来,巫梵猝不及防,不禁低呼。
司烜挥手施咒,为他抵去痛楚:“不要再往深处想,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一旦不再回忆当初,巫梵便不再有痛楚:“我当真来过此地?”
司烜如实以答:“来过,还与这里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巫梵追问:“什么关联?”
巫梵与这里的人关系是在太过复杂,司烜一时也不知如何与他说个清楚:“你……”
司烜话未说完,猝闻远处有人惊呼:“是少将军——”
“真的是少将军!”阿琥奔走而来,直奔巫梵。
二人相距七步之遥之时,巫梵猛然挥刀,纵使未出鞘,也震慑得阿琥不敢再上前半步。
巫梵冷眼打量来者,漠然问道:“你又是何人?”
“少将军又失忆了?”阿琥驻足,不敢置信地望着巫梵。
“你认得我?”巫梵听出他言下之意,“难道我从前也曾失忆过?”
司烜生怕巫梵再度头痛难忍,当即打断二人对话:“你们也算得上是故人。”
说罢,他又与巫梵低声道:“此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