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萨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魔气像chao水一般侵袭着他的神智。他像一位手无寸铁的盲人,忍受着彻骨的寒意,在这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踽踽独行。
他想要走出黑暗,但心中所期待的光却迟迟没有到来。
“啊——”
布洛萨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着还未从方才的噩梦中清醒。
一顶炙热的光源悬于头顶,刺得他双目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他努力地眨眨眼,想要抬手拭去泪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听不了使唤。
布洛萨心内一沉,连忙抬头四顾,这才发觉自己处于一间狭小黑暗的密室之内,墙壁上钉着的铁皮正闪着无机质的光,映照着他难堪脆弱的模样。他惊愕地看到自己平躺在一张实验用的解剖台上,双手双脚俱被乌金质地的镣铐牢牢禁锢于台面,不能移动丝毫。
他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开,将最脆弱的胸腹部暴露在外,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姿态。
本质是野兽的布洛萨十分抗拒这种将弱点露出的姿势,不由得在喉间发出了“嗬嗬”的兽类低吼。
他运转了一下体内的魔力,好在勉强恢复了二分之一,可以尝试着挣脱束缚。
正当他要付诸于行动时,不远处的暗门突然缓缓升起,然后走进来了一个他此时绝对不想看到的人。
黑发的青年如今真是大不一样了,兴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的缘故,他终于可以卸下对外界的伪装,彻彻底底地做回自己。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上怯懦腼腆的特质已然荡然无存。
在学院里镇日穿着的廉价灰袍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丝绸质地的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被随意地解开,露出其内Jing致的锁骨,布料的光泽如同珍珠般莹润,一下子就将那张小脸点亮了几分。下半身是一条立体剪裁的黑色长裤,妥帖地包裹住了青年一双纤细的长腿,与往日邋遢的宽大裤管大相径庭。
最妙的是,青年外搭了一件暗紫色的披风,天鹅绒面料上绣着暗金色的纹样,并配以同色系的流苏以装饰,衬托得他整个人贵气非凡。披风正前方的金色纽扣被雕成镂空的形状,看起来似乎是哪位名家的手笔,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令布洛萨移不开目光。
若不是那副欠揍的笑容还是布洛萨所熟悉的,他几乎要以为面前这人是兰斯的孪生兄弟了。
“你终于醒了。”兰斯含笑大步迈近,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若是再不醒来,我可就要伤脑筋了。”
布洛萨看到这张脸就牙痒痒,扭过头去冷哼:“少废话,这是哪里?你要对我做什么?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
兰斯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负手绕着解剖台走着,笑眯眯解释道:“这里当然是我的家呀。布洛萨,别那么紧张,我很中意你,只想与你一同生活而已。你觉得我费尽心思把你掳回来,会很痛快地放你走吗?”
他来到Cao作台旁,按下按钮,便听得“隆隆”数声,正中的解剖台缓缓地升起,自水平变作垂直于地面。
布洛萨无端地心里发怵,强自镇定下来,边若无其事地与兰斯对话,边暗中凝聚魔力挣开镣铐。
“兰斯,如果你不想让事态无法挽回的话,就放我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尽力平静地对兰斯道,实则背心里已经沁出了冷汗。
兰斯站定于布洛萨身前,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可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有如此懦夫的一面。”
他猛地抬手揪住布洛萨的头发,将其头颅狠狠地按向台面,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响。
“啊!”布洛萨痛叫一声,撞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魔力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溃散。
暗红色的发丝溢出了兰斯的指缝,兰斯凑近布洛萨的脑袋,喑哑地笑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小动作吗?真是学不乖呢。”
他轻佻地拍拍布洛萨的脸颊:“布洛萨,实话告诉你吧,那鱼汤里不仅有‘坎贝尔魔女’,还有我千辛万苦才炼制出的一颗‘散魔丹’,即使是法神吞了也得给我乖乖变作一天普通人,更何况是你?”
“不过,”兰斯伤脑筋地揉了揉额角,“看看时间,效用马上就要过了。若是等你恢复九阶的实力,我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布洛萨,你说我该怎么办?”
布洛萨冷眼看着黑发青年在面前惺惺作态,将唇抿得死紧,不打算接话。
果然,根本不需要布洛萨的回答,兰斯自顾自接了下去:“布洛萨真是冷淡啊。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好主意。”他装作豁然开朗地点点头,“只要把你的魔力抹消一部分就好了。”
闻言,布洛萨瞳孔紧缩,终于难以置信地大吼:“混账,你说什么?!你敢——”
“我当然敢。”兰斯无所谓地打断他,凑到他脸颊烙下一个轻快的吻,并吐出甜蜜又残忍的话语:“宝贝儿,你是如此迷人且危险,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