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趴到伯尼怀里,问他为什么。
“雌君是雄子的依仗,他不可能冷落他。”伯尼把这本珍贵的书小心地放回书柜,暗金色的眼睛看着伊恩,瞧着她不高兴地撅起嘴,亲热地吻了吻她的小嘴唇。“有些雄子家里纳军官的雌侍就是要平衡雌君的影响,军雌办不好事,雄主和雌君两边都会罚。”
“卡修斯……”伊恩忽然想起帕特里克的雌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卡修斯进门。
不,问题不在于莱恩,而是在于……
雄子的无能。
伊恩眼睛一亮,想起法德兰帝国时期,雄子远比如今尊贵,他们掌握着社会中主要的资源,即使没有雌虫卓越的战斗力,但他们受到最优质的教育,被残酷的社会规则淘汰着,是头脑和理智的代表,雌虫永远低雄虫一等,如果一名雄虫是低贱的,那么他的配偶,则是要承受比他更多的社会压力。
联盟时期虽然看起来雄虫仍然保持尊贵的地位,受到极端的保护,但看起来完全不同。如果说法德兰帝国时期雄虫是掌权的男性,那么联盟时期的雄虫,就是没有长大的小男孩,他的尊贵,他的超然,都是因为他是“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保护一个孩子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但你也不会真的去听一个孩子的话,把他哄开心就行了。一位雌君行使着雄子的监护权,他提供着安全感、性、生活地位和一切必须。雌侍和雌奴是雄子买来的玩具,监护不高兴了,可以随意处置、抛弃,买新的。保持雄子的“单纯”,才是联邦雄虫保护法的核心。它不在意一名雄虫是否真的受到保护,它维持的是整个雄虫群体的上限,把它固定在一个很低的程度。只有那些有远见的家庭,才会把雄子们送到大学里,让他们受到更多的教育,获得和雌虫一样的生存能力,在更加理智的年纪里和雌虫结合。
“伯尼……”伊恩歪着头,眯着眼睛看他。
“您不需要仰仗我们,”金发的雌侍赶紧抱起伊恩走出了阁楼,他觉得这里比炮火密集的战场还要危险。“我们都仰仗您……”他生存欲极强地总结了现状,在伊恩高高在上的小眼神中撅起了屁股。
塞勒斯第一次见到伊恩打扮得这么正式,她主动联系了自己,预约了时间。当她出现在大法官的办公室时,他的目光就无法从雄子身上移开。伊恩穿着一套极为合身的深色掐腰套装,上半身的西服样式和毫无多余装饰的窄裙显得利落非凡,脚上踩的也是正经的中跟单鞋。发髻低低挽在脑后,头顶别了一个带着一点儿硬质面纱的帽子,给这位雄子增加了几分柔和。胸口别着一只飞翔的虫体胸针,塞勒斯仔细看了一眼,这枚描绘飞行生物的胸针并不是虫体,它镶嵌了一个绿色的眼睛,翅翼侧在身后,还有一个长长的硬尾巴,它坠满白色的晶石,反射出细碎的光。
伊恩努力让自己正式,像参加面试一样设计。为了将就她的长发,伊恩选择了一条窄窄的两步裙,为了维持体面,她不得不把生殖器放到裤袜里,贴着腿,走起路来感觉特别的奇妙……她在更衣室里看了半天,嗯,她感觉自己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成熟,也有了一丢丢气势。第二天早上,她起了个大早,仔细地化了一个看起来跟没画过一样的妆,她加宽了一点点眉毛,让自己看起来更“正”,补上修容,改变了唇形和颜色,画上了棕色的半眼线,去掉了可爱的稚气。
小可爱又要搞事了,雌侍们挤在更衣室门口,看她像准备进入机甲的士兵一般检查自己的妆容、衣着,动作和表情。最后亚尔曼问她,要不要陪她去。伊恩笑着对他摇摇头,“不,我自己去,你们谁也不许跟着我,会影响我!”
她的努力发挥了效果,亲卫队员被留在办公室外,这件宽大的房间里,只有伊恩和塞勒斯两只虫。塞勒斯一边猜测着她的来意,一边让秘书去泡花茶。是为了星舰的批文,还是为了亚尔曼的诉讼,还是来回复他的申请?塞勒斯请她坐下,自己靠在书桌前,仔细地辨别伊恩的神色。雄子只坐了一半椅子,腰挺得笔直,脚交叉地放在一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叫住了秘书,“其实就几句话,不用那么麻烦。”
那就是雌君的回复,塞勒斯回想着那本神奇的《喀比思王朝俚歌集》,这位雄子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在面纱下的双眼熠熠生辉,闪烁着热情。塞勒斯的心也悄悄地漏了几拍,他冷静地保持自己的表情,准备聆听雄子的宣告。
“尊敬的塞勒斯冕下,”伊恩看着这位靠在书桌前的雌虫,他闪烁的蓝眼睛出卖了他,“我想提交一份宪法修改法案,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写才恰当。您是我认识的雌虫里最合适的,也许直接和您沟通更合适。”
塞勒斯张了张嘴,又闭上。雄子的发球落到他意想不到的范围内,修改宪法?他想去掉自己和拉佩斯的签名手续?雄子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改变姿势,双手按着膝盖,两眼认真地看着他。塞勒斯想起纳撒尼尔那句“雄子总是这样兴冲冲”,回问伊恩:“具体是有关什么的?”
“有关雄虫的财产,当一名雄虫和雌虫解除匹配,雌虫有权追回花销在雄虫身上的贡献和固定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