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贺远被铃声吵醒,来电的是负责住宿的剧务,姓朱,广西口音特别重,贺远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对,我改签了,今晚的飞机,到那边应该是晚上八点。”贺远捏了捏鼻梁,“我和王鹏副导演和孙制片同一班机。”
“抱歉啊贺导,是我打扰了。”剧务说道,“因为你原来定的是早上八点到,我怕弄错了才打电话跟您确认的,那您忙。”
贺远:“好的,没事。”
贴着他睡得周楠禹也跟着醒了,但还腻歪地窝在他旁边没起来,嘟囔道:“你怎么是今晚的飞机?周一开机今天才周六太早了吧!明天去嘛。”
本来贺远今天白天就应该到场了,他也没解释,手机刚放回去又来了一个电话。
这次打来的是王副导演,他的大嗓门硬是让手机有了外放的效果:“贺导啊,刚刚你接到剧务电话了吗?晚上一起去机场怎么样,孙制片包了辆车,把我们东西一起拉过去,可以的话晚上五点咱们楼下小花园见。”
贺远:“可以的。”?
“你现在在家不?我等会约上白老师,咱仨儿中午一起去吃点?”
“我不在家,我现在搬去我朋友那里了。”贺远说话的时候,把一直摸自己肚子的周楠禹手拽开,“你们去吧,我就不来了。”
“哎?你搬家了?现在住哪里啊?”
贺远顿了一下。
周楠禹凑近小声说:“盈月馥园。”
王副导演听到了周楠禹的说话声,立即笑哈哈道:“哎哟那是豪宅哎,贺导在忙吧,你忙你忙。晚上你也别来了,到时候我们开车去接你好了。”
贺远:“好的,谢谢,晚上见。”
这边通话一结束,周楠禹就追问:“怎么喊你导演了?你不是摄影吗?”
这部片我是导演。”贺远把手机放床头柜上,准备下床去卫生间。
?
周楠禹急忙拉住他:“你怎么成了导演了?你不是之前一直做摄影吗?我记得去年你还跟着郭导拍那个什么来着那个电影。”
“你也知道是去年。”贺远说,“你放手。”
“你等等你说清楚。”周楠禹不放,“去年你不是拍了两部吗?第二部呢?”
“汪导的电影我就是副导演进组。”
周楠禹还是不敢相信:“你都没跟我说过”
贺远不想理他,认识的时候不知道摄影干的事和副导演不一样就算了,认识之后还分不清副导演和导演干的活怪谁。
“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周楠禹不甘心地扯着他衣服扭来扭去,“你都当上能潜规则别人的导演了,你不跟我说!”
贺远:“”
身上睡衣很快就被弄得凌乱,周楠禹还在撒泼:“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贺远:“画分镜脚本、实地采景这你都是知道的。”
周楠禹僵住,他此时才想起来这些工作都是导演做的,除非是任职摄影指导,一般来说跟摄影关系不大,刚认识贺远的时候他问过剧组人员的工作分配,当时他听完也没怎么记心上,现在被点醒,他立即把睡衣松开:“是我不把你当回事,你打我吧。”
贺远直接往卫生间走,进去就把门关上。
周楠禹站在门口扒着门一直喊贺远名字,直到贺远上完厕所出来,他拉过对方的手往自己胸口拍了两下:“你打嘛,给你打,打两下。够了吗?哥哥。够了够了,谢谢楠楠。”
贺远:“”
“我错了嘛,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当导演了,明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刚拿最佳摄影奖,就一年的时间这进步也太快了。”周楠禹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摸,捏了捏对方的胸大肌,“原谅我嘛。”
贺远推开他,去衣帽间换过衣服。
“贺远哥哥,贺远哥哥,不要不理我嘛。”周楠禹疯狂撒娇。
贺远:“你好吵啊。”
周楠禹眨眨眼:“不生气了?”
贺远绕开他走出卧室。
周楠禹紧跟上,见人要去厨房,抢先跑过去把冰箱打开:“你想吃什么,有水饺还有手抓饼皮,还有rou包豆沙包,还有面条!”
贺远淡定地去另一头倒水喝,边喝还边看手机里的信息。
周楠禹狗腿地凑过来:“我之前看到你跟郭导去采景,还以为郭导是导演啊,他那么有名,不怪我错想吧。”
“郭导是监制。”
业内确实有新导演请名导当监制的惯例,周楠禹又问:“那你这次拍的什么剧本啊?这你没跟我说过对吧,你要说你拿到一个好剧本拍电影,我能不关心吗?”
贺远:“剧本是我大学写的。”
“怪不得呢,大学啊”话说到一半周楠禹神情大变,“大学?!”
和前男友白跃同一所大学,大学时期的剧本、第一次担任导演、白跃突然回国、两人的共同导师郭新明当监制。
——这他妈是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