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着墙壁,警惕地看了他很久。周棣也不动,两人彼此静默对视良久,终于还是周棠妥协,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周棣面前,回应了他的怀抱。
两人胸膛相贴,心跳呼应,一声又一声。
周棣说:“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拂过周棠耳边,似乎还伴随着一声极低的哽咽。周棠心头一酸,忍不住如过往一样,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后背,说:“阿棣,你要知道,我们从来就没开始过。”
周棣说:“那从现在开始不可以吗?”
周棠叹道:“太迟,太迟了。而且,我可能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那种人……”
“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就喜欢怎么样的人,这一点不会改变。”周棣无声地将周棠用力搂紧,在周棠看不见的另一面,他面色冷然,低声说:“我不会放手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你……”周棠蓦地警觉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周棣忽然将他掀翻在地。虽然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但周棠还是摔得懵了一瞬,等他回过神来,周棣已经熟练地骑在他身上,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条领带。
这条领带是周棠的老伙计,两天前它曾出现在他的手腕上,现在旧事重演,周棣再度用它将周棠的双手捆了个结实。
周棠嘶声大喊:“周棣,你是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周棣冷静回应,然后他把周棠抱起来,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
周棠被重新扔回柔软的大床上,他紧紧闭着眼睛,却抑制不住眼中流出的眼泪。周棣压在他身上,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吻了吻他shi漉漉的睫毛,说:“别哭了,过两个月我们一起去波士顿,以后一切都会很好很好的。”
“周棣。”周棠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我走?”
周棣沉声道:“我绝不放手。”
周棠忽然笑了一下。
他的笑很奇怪,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呼”地熄灭,又有什么东西簌簌生出。周棣怔忪地看着周棠的笑,听见他幽幽地说:“阿棣,你会后悔的。”
周棣俯下/身,轻轻地靠上周棠的胸膛,说:“我不会后悔的。”
他没有再对周棠做什么,只是郑重其事地给他盖上了被子,好像这一床薄薄的空调被一盖,就能将他们二人之间支离破碎的关系全副掩盖。然后他伸手关了灯,在周棠身边和衣躺下,两人的频率不同的呼吸声在静默的房间里此起彼伏,过了一会儿,周棣在黑暗中缓缓贴近周棠,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哥,晚安。”
周棠没有回应。他睁着眼睛木然地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默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听身旁躺着的周棣的呼吸逐渐变得平静绵长,心想:他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经过漫长的无声的挣扎,原本束缚着双手手腕的领带结变得松垮,此刻轻易便脱手而出。周棠悄悄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房间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今夜新月,清辉稀疏,室外光线暗淡,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的绿色的山林此刻像一头黑色的巨兽,朝周棠张开了血盆大口。
周棠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床上熟睡的周棣,深吸一口气,翻过了阳台的栏杆。
这两天他早就把整座别墅翻了个遍,除了一楼和三楼的这间主卧,其他房间都被周棣牢牢反锁,想要出去,除了暴力破坏钢化玻璃窗和防盗大门以外,只有从三楼阳台爬下去。
他打算先从三楼跳到二楼的阳台上,然后再从二楼跳到室外。这座别墅一层楼高大概三米,而别墅外面都铺着厚厚的草坪,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没有问题。
周棠低头望着底下一片漆黑,听着自己胸腔内如鼓心跳,心一横——死就死了!
他松开双手,轻轻一跃,正好落在二楼的阳台上。
难以言喻的庆幸与兴奋的情绪从周棠心间涌出,他一鼓作气,又翻出二楼阳台,直接往一楼跳去。这回他没站稳,摔倒在地打了个滚,幸而草坪厚实,虽然沾了一身的碎草屑,但皮rou并未受伤。周棠激动地跳了一下,然后抹了把脸,开始寻找下山的路。然而山间绿林荫浓,深夜又不见五指,他又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很难寻到出路,但既然周棣能带他来这里,说明上山的路应该并不难行,应该就在别墅大门那个方向。
周棠摸索着往别墅大门走去,门前孤零零地立着一盏昏暗的路灯,路灯下赫然是一条绵延向下的石阶!
而此时,紧闭的大门忽然传来“喀拉”一声。
周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僵硬地扭过头去,看见暗色的大门砰地往两边打开——周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周棣朝周棠招了招手,“哥,你回来。”
周棠警惕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周棣皱眉,说:“你别动,我不想追你,这条路很窄,大晚上又看不清,你逃起来很容易摔下山去的。”
“摔下山去?那倒也不错。”周棠艰难地扯了下嘴角,“我摔断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