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雨春一生之中从未这么气过,或者说,他以前做什么事都还算是顺利,在快要入军ji营里之前他设计搭上了约克,也顺利的让他娶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即使就算是约克突然感染了病毒,不能碰他,也不许他跟别的男人有染,言雨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他更多的是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并不想当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品或者玩物。而且他的事业做的还算顺利,以约克中将的名义在其中周旋,拿下了好几块地皮,工厂以及商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利润慢慢会变得可观,只要熬到了联邦政府更改法律,他相信自己能过得很自由。
却没有想到,丈夫的早逝,换来了另一个男人的登堂入室,而且还这么难搞定。
言雨春一想到他刚刚的表情和说的话,就恨不得握紧拳头往他的脸上狠狠的揍上一拳,将他那讨厌的笑容完全打碎掉,但他又知道,凭泽维尔的能力,大约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掀翻倒地,一切都只能臆想而已。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厚脸皮!
哄他?他居然要自己哄他?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是在别人面前?简直就是在炫耀一样,真是可恶极了!
言雨春一口气几乎要顺不过来,荣叔适时的端了一杯温茶进来,他灌了一大口之后,胸口才感觉稍稍舒服了一点,但浑身还是气的在微微颤抖。荣叔看到他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忍,迟疑着道:“小春,要不医院的事就算了?”
言雨春皱起眉头,“怎么能算?就算别的事都可以算了,但这一件绝对不行,我应承过的,我不能对他们失信!”
荣叔轻轻叹一口气,“但是泽维尔上将这个态度”
言雨春这时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他坐回椅子上,放任自己靠上椅背,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下流的男人,脑子里除了这个也想不到别的了吧,为什么偏偏这种人会爬到那么高的位置,真恶心!”他简直想放任自己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那个男人,但三十几年保持的良好教养不允许他再说出更过分的话,他最后只有徒劳的磨了磨后槽牙,眼睛盯着桌面上那份申报表,手指渐渐缩紧,最后还是快速的拿了过来,调整了一下心态,走出了会客室。
泽维尔的书房就在旁边,言雨春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跟盛修说着什么,脸上露出一贯的懒洋洋的表情,双腿也毫无规矩的搭在茶几上,连鞋子都没有脱,看的言雨春皱了皱眉。泽维尔看到他进来,似乎也不意外,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我亲爱的叔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表情有点可怕呢。”
言雨春皱了下眉,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羞恼,道:“我有事要跟你说。”他看了一眼盛修,泽维尔明白了他的意思,朝盛修挥了下手,“修,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室内很快只剩他们两个人,泽维尔抬了下下巴,“坐吧,言,要跟我说什么?”
言雨春坐到他对面,努力忽略他不雅的坐姿,将手上的资料放在茶几上,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一下,这份申报有多重要,只要能审批下来,对于周边的民众都是一项有益的事。而且我已经订购好了医疗机械,还在招备医护人员,只要审批下来,只需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能让医院开始接待病人。”
泽维尔的眼神在他脸上巡视着,很有兴致的看着那两条生动的眉毛以及那开合的粉色唇瓣,他弯了下嘴角,“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你好像什么都准备好了,只需要我往这份申请表上盖一个章?”
言雨春道:“是的。”
泽维尔眨动着眼睛看着他,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来,“可是我就是不想盖的话怎么办呢?”
言雨春刚刚原本已经有五六成的把握觉得自己已经说动他了,毕竟无论是谁看到这个项目都知道是可行的,未来的利润也是可观的,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来,气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心中的气恼再也藏不住,他低吼道:“泽维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事关庄园的未来,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卡在这里,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吗?”
“我不在乎。”泽维尔勾起嘴角,用悠闲的语气道:“军人的天职是打战,我显然在自己的领域做的很好,无意于金钱富贵,而且我觉得庄园挺不错的,庄稼都长的很好,我也看了地库,库存充足,似乎也饿不着人”
言雨春气的打断他的话,语气更重了一些,“泽维尔!”
泽维尔停住了话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亲爱的叔母,你别气坏了身体,你的脾气似乎有点大,每天都好像在对我生气,这样是不是不太友好?”
言雨春知道自己谈不下去,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举动来,他霍然站起身,拿起那份文件就要出去,泽维尔却叫住了他,“今天晚上来我的房间找我,言,我需要你哄我,也许我一高兴,就会给你盖章了。”
言雨春听到这句话,气的浑身紧绷,简直恨不得对他怒吼一声“哄你个大头鬼”这样幼稚的话,但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拉开门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