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伸手就要从包里掏手机,却被荆屿给拦住了。
“晚点打不急,”荆屿微垂眼睫,“先把我俩之间的事说清楚。”
“……我俩,什么事?”心虚,声音越说越低。
荆屿缓缓地说:“你刚刚说,要隐退,要跟我去国外隐姓埋名。”
鹿时安抿嘴,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封了自己的嘴巴。
“意思是,就算我俩真的可能是兄妹,”荆屿说着,唇边隐隐漾起一道弧度,“也愿意抛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是吗?”
鹿时安想也不想,立马否认,“怎么可能?你要真是我哥哥,我俩肯定不能在一块儿啊!”
荆屿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在国外弄个带院子的房子,一起写写歌,匿名发到网上……”
“别绕圈子,”荆屿打断她,“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她当然知道他要问的是啥,绕圈子不就是因为不敢回答吗?
难道要她承认,在那一瞬,她甚至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想和他在一起?做是一回事,让她亲口承认,是万万不可能的!
鹿时安脖子一梗,“可我没别的意思了!”
眼瞅着小丫头死鸭子嘴硬,荆屿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下巴垫在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上,哑声说:“我知道了,就凭你刚刚的那句话,我也会陪着你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实现你所有的梦想,”荆屿收紧了手臂,“你会梦想成真,我发誓。”
鹿时安茫然地贴在他胸前,听着有力的心跳,有一瞬的茫然。她的梦想?她的梦想曾经那么简单,只是想把写给他的那首歌,唱给他听。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小的梦想就悄无声息地一点点长大,大到她甚至愿意放弃之前努力的一切,只要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再不分开了呢?
忽然,远远地传来一声“哇靠”,吓了鹿时安一跳,抬眼恰好看见荆屿脸上挂着的嫌弃的表情。
她从他怀里脱开身,才看清来人是宁九和丁蓝,两人并肩走来,一个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另一个则是怒其不争。
“你俩这都走多久了?居然还在这儿——”宁九压低了嗓门,“卿卿我我呐?”
鹿时安拉扯了下衣摆,还没来及摆出撇清关系的架势,就被丁蓝一把勾住了脖子,“你小子给我听着,咱们鹿鹿脾气好,不记仇,可不代表你过去不告而别的无情无义就能这么一笔勾销。就算鹿鹿不跟你计较,我这当闺蜜的,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不等鹿时安开口,丁蓝就怒其不争地掐了她一下,用半高不低的嗓门说,“傻呀?男人走了你就哭,回来了你就迎?这么好追,小心他往后故技重施,有的你哭鼻子!”
宁九抹了把鼻尖,“……说得多有经验似的。”
丁蓝眉一挑,宁九立刻眼神乱瞟,假装啥也没说。
倒是鹿时安推了丁蓝一把,“蓝蓝,你别乱说。”
“我哪乱说了?”丁蓝不满地瞪向荆屿,“当年这小子跑了,你是不是哭到近视,还不得不去配了眼镜?到现在还得戴隐形眼镜,不假吧?他刚走那学期,你从前十跌出前百,隔三差五被小李子叫去办公室‘谈心’,都忘啦?还有,要不要我把你家抽屉里那本撕了又贴起来的日记本拿出来——唔唔……”
鹿时安捂住好友的嘴,小鹿眼瞪得圆圆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再说……再说,信不信我跟你断交……72小时?”
就算威胁,也不舍得下狠手的小家伙。
荆屿低笑,可是心里却酸得很。
何止是她呢?刚出国的那阵子荆姝身体状况奇差,他又语言不通,水土不服,每天吃不了两口饭,瘦得一抓一把骨头,每天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月,想象着楠都此刻是晴是雨,想着那个病倒在舞台上的小丫头,如今过得怎样……
全靠着明知不可为的思念,才撑过最难熬的时光。
鹿时安拐着丁蓝的胳膊,小声对荆屿说:“那……我跟蓝蓝顺路,你不用送了。”
“嗯。”
“得,那我也不用送你了。”宁九如蒙大赦。
丁蓝眉都懒得动,“跪安吧。”
两个女孩相携着走远了,荆屿手抄在兜里,淡淡地说:“走吧。”
“去哪?”
荆屿走得很慢,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远去的小小的背影上,“送她们回家。”
宁九嗷了一声,痛苦不堪地说:“你要扮痴情种,干嘛扯上我啊?我不想送那个男人婆——”
走了没多久,鹿时安和丁蓝就在四岔路口,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宁九挠了挠鸡窝短发,认命地说:“拜拜了您呐。”
荆屿轻笑,“嗯,再联系。”
宁九追着丁蓝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遥遥对荆屿说:“你得答应我件事,我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