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草扎木雕,全身上下,竞找
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
矮的却肥如弥陀,一身肥肉之上,穿的竟是一件又紧又短的道袍,头上道髻
蓬乱,生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腰畔斜挂着的一口剑,也比常人所用,短上一倍,
剑鞘乌光闪烁,非皮非革,非木非铁,竞看不出是用什幺东西做的。
这两人不但体态不同,神态各异,冷笑的声音也是一个尖细,一个洪亮,这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笑声,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会从心底泛起一阵难受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胆小的女子突然见着一条细长的毒蛇,和一条肥胖滇蜴时的感觉一样。
杨孤鸿目光动处,心中也不禁为之泛起一阵难以描述的难受之意,只觉这两
人行容之丑怪,真是普天之下再也难以找出。
那些红裳少女一睹这二人的身形,却齐娇唤一声,躬下腰去,神态之间,竟
像是对这两个丑怪之人极为恭敬。
这一僧一道冷笑连连,眼角上翻,却似乎根本没有见到这些少女一样,笔直
地走到车前,抬头向杨孤鸿望去,那肥胖道人「吃」地一笑,侧首向那瘦僧人笑
着说道:「原来是这幺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老和尚,你大概又要生出怜香惜玉之
心了吧,唉,只可惜我杀人的痛又过不成了。」
笑声之中,满含邪猥亵之意,那「怜香借王」四字,更是用得不堪,杨孤鸿
虽然并不甚了解他言中之意,但心中想莫非这两个怪人是菊花信徒?亦不禁勃然
大怒,剑眉一轩,俯首厉叱一声,朗声喝道:「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林中,
究竟意欲何为,看你两人的样子也像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他说出如此—
—」
说到这些,他语声一顿,下面的无耻两字竟未说出,只因他虽然聪明绝顶,
但正直纯洁,又是初涉江湖,怎会了解这矮胖道人言语之中的不堪之意,是以他
便也不知道矮胖道人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否无耻。
却听这矮胖道人又是「哧」地一笑,那瘦长憎人却伸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掌
来,缓缓摇了两摇,像是在阻止着这矮胖道人想说的话,一面用一双此刻已自眯
成一缝,那两道吊额短眉下的三角怪眼,望着杨孤鸿,一面慢条斯理、阴阳怪气
他说道「你这小娃娃,说起话来怎地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人家
车后,却又怎他说起人家鬼鬼祟祟了。」
他微一伸手,向杨孤鸿招了两招,尖声尖气地接着道:「下来!下来!老袖
倒要问问你,你躲在人家车后,想对这班女孩子非礼呢?还是——」
杨孤鸿大喝一声:「住嘴。」
那些红裳少女一起伸手掩住樱唇,像是忍俊不住的样子。
杨孤鸿这一声大喝,虽然喝断了这瘦长僧人的话,却仍然毫不在意地接着说
道:「无论如何,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爬在人家车后,总没有安着好心,若
换了以往,就凭你这点,老钠就该将你一刀杀却,但老袖自皈依我佛以来,心肠
已比以前软得多了,怎忍心将你一个生龙活虎般的小伙子在还没有享到人生乐趣
之前,就冤冤枉在的送了命——」
胖矮道人突地一声怪笑,哈哈笑道:「我说你这老和尚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是
不是?好,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杀他就这一僧一道说起话来,就像是已将杨
孤鸿的生死之事捏在掌心一样,杨孤鸿不由心中大怒,方待厉声叱责,哪知那瘦
长僧人突地怪眼一翻,目光凛然向道人瞪了一眼,冷冷说道:」
你这老道怎地越老越不正经,哪还像个出家人的样子。「红裳少女一个个忍
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那矮胖道人眼睛上眨,又耸耸肩膀,做了个鬼脸。
他面上肥肉累累,说话的时候,表情极多,那瘦长僧人面上却连一丝肉都没
有,而且木然没有任何表情。
这两人一阴一阳,处处都极端相反,却不知怎地竟会凑到一处,但杨孤鸿知
道自己此刻身入虎,这两人形容虽怪异,但武功定必极高,也定必大有来历,显
然就是李莫愁请来的久已归隐洗手的魔头之一,是以见了他二人这种不堪入目的
样子,心里并无一丝轻蔑之意,反而十分戒备,甚至连怒气都不敢发作,要知道
高手对敌,事先动怒,正是犯了武家中的大忌。
那瘦僧人目光一转,双目又自眯成一缝,盯在杨孤鸿身上,接道:「老袖虽
然与你技缘,但是死罪可免,法罪却免不得,除非你能拜在老衲门下,那幺老袖
不但可以传给你一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