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脱口道:「知道什幺?」
洪凌波伸出手来,用手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听了杨孤鸿的问话,再想到
自己方才说的那六个字,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会说这样无头无脑的话来,
但她此刻正是满心悲昔、哀痛欲绝,哪里笑得出来。
她又自抽泣半晌,方自说道:「我知道只有你知道我爹爹妈妈是怎幺死的,
也只有你知道我爹爹妈妈的仇人是谁,是不是?」
杨孤鸿大奇:「她是如何知道我知道?」
一时之间,心中猜疑大生,竟忘了回答她的话。
洪凌波泪眼模糊,凝视着他,见到他的神情,又自抽泣着追:「我知道我以
前不好,对不起你,但是我……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是告诉了我,我…
…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杨孤鸿长叹一声,这刁蛮骄傲的少女,此刻竟对他说出这样哀恳的话来,他
非但不觉得意,反而有些难受。
却听她语声微顿,又道:「这些事,唉——我说给你听没有关系,你可千万
不要告诉别人,昨天晚上,我已经睡了,窗外突然有敲窗子的声音,我大吃一惊,
要知道我睡的地方是在后面,前面的一排客房里不知住了多少武林高手,这人竟
能跑到我窗外来敲窗子,我心里又吃惊又奇怪,不知道是谁有这幺大的胆子。」
听她说到这里,杨孤鸿也在暗问自己:「这人不是火眼金睛,却又是谁呢?
他怎幺会知道这个秘密?」
只听洪凌波接着道:「那时我心想这人一定不是外来的人,因为江湖中能在
这幺多武林高手住的地方跑到后园来的人,简直太少了,我以为这又是那些讨厌
的家伙,跑来……跑来讨厌了。」
杨孤鸿心中一动,想到车中那些少女说的话,又想到那个叫做什幺花郎毕五
的人,心里有些好笑,但他此刻心中亦是沉重万分,这点好笑之意,在心中一闪,
便被那沉重的愁绪压了下去。
说到这里,洪凌波语声亦自一顿,像是有些羞涩之意,但瞬即接道:「我心
里又恨又气,悄悄披了件外衣,跳下了床,却从另一个窗口掠了出去,准备给这
厮一个教训,哪知我掠到窗外,四顾一眼,窗外竟无人影,我方自有些奇怪,哪
知背后却有人轻轻一笑,沉声说道:」
我在这里。「」她透了口气,又道:「那时我真是吓了一跳,心想这人的轻
动竟然这幺高,赶紧回过头去一看,才知道这人竟就是那武林中轻功最高的人,
所以才能在这幺多高手住的地方,出入自若,唉——莫说是我,只怕师父也不见
得能摸得着他的影子。」
杨孤鸿双眉一皱,低语道:「武林中轻功最高的人……是谁?」
但那洪凌波接着说的却是:「这人你大概也是认得的,他就是那绝情谷主
公孙止,他——」
杨孤鸿浑身一震,脱口呼道:「绝情谷主公孙止?」
洪凌波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你不认得他吗?」
那洪凌波见到杨孤鸿不再说话,便接着说道:「这绝情谷主公孙止和师父本
是素识,以前也常来往,直到近来才没有见过他的人,我从师父口里还时常听到
师父要找他,这时我见他突然来了,不去找师父,却来找我,心里大为奇怪,他
看了看了我,笑了笑,劈头句话竟然就是问我:」
你知不知道你的爹爹妈妈是谁?要不要我告诉你?「她幽幽地长叹一声,
又道:」
自从我懂事以来,这个问题我已不知对自己问过多少遍了,我坐着也好,站
着也好,吃饭也好,无时无刻不在想知道这个问题的解答,我对这绝情谷主心里
虽然有些怀疑,但他这句话,却问进了我的心里。「杨孤鸿心中思潮反复,
呆呆地听着她的话,这两人一个说得出神,一个听得出神,竟忘了两人俱都还跪
在地上,谁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只见洪凌波又道:「当时我心里一动,就求他告诉我,哪知他又对我笑了笑,
要我先把师父捉回山里来的一个少女放出来,他才告诉我。」
「唉,我虽然知道这家伙一定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是以师父才会把他的女
儿禁闭起来,我也知道他虽然武功很高,却不敢见师父的面,也不敢在这种地方
到处,是以才来要挟我,但这件事却的确打动了我的心,莫说他要我做这件
事,他就是要叫我做比这再困难十倍的事,我也会答应的。」
杨孤鸿听到这里,不禁皱眉叹道:「他女儿,那幺岂非就是公孙绿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