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长孙无忌,还有玄同这个孩子,都围在床边,长孙二姑娘更是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半刻。
“阿娘没事,观音婢,大娘,辅机,玄同,你们都去休息。“高氏看了眼前的几个孩子一眼,哑着嗓子开口道。
“阿娘,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睡。“待另三人离去,长孙姑娘却是固执的握着高氏的手道。
“好,想留你便留在这吧,观音婢,不要怕,阿娘真的没事,你和辅机年纪尚小,阿娘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高氏在丫环的服侍下喝了一碗粥,恢复了几分元气,她瞧着闺女目中掩不住的恐惧和担忧,哪里不知她的心事,心头酸楚之余,不由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高氏Jing神和身体都有些透支过度,和长孙二姑娘说了几句话后没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长孙这些日子也疲惫之极,眼见母亲睡去,没多久,她连梳洗都没梳洗一下,就这样伏在母亲床边跟着睡去,最后还是服侍的丫环看不过眼,悄然帮她除去外衣和鞋子,把她放到床上。
高氏这一病,足足病了六七日才缓过神来,长孙晟头七那天,她才堪堪能下床,高氏刚病的那两日,长孙姑娘生怕长孙安业夫妇过来找茬,但让她惊讶的是,这六七日,长孙安业夫妇连面都没露过,让长孙姑娘母子难得过了几日清净时光。
“观音婢,辅机,你们说,你们二兄是不是想通了,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长孙晟的头七过去之后,又过了十余日,某日清早,高氏对陪着她身边与她一同用膳的儿女开口道,这近二十余日时间,长孙安业夫妇虽说没来请过安,却也没来找过茬,这让高氏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种也许地继子不会再为难他们的侥幸感。
(隋唐时期,关于立孝守制这一制这一块立法颇严,父母过世,直系亲子要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孝,在此期间,不得办宴娱乐,不得着彩衣,夫妻不能亲热,不得出仕和科考,百日之内连孝衣都不能脱,不能食荤素,上学的学子亦要停课百日。)
“阿娘,我也不清楚二兄是什么打算,如果他真愿意与咱们和睦相处,自是再好不过。“长孙姑娘沉默了一会,才接口道,长孙无忌则是静静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没有开口,高氏看了一对儿女一眼,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转眼间长孙晟的七七就过去了,这些日子长孙姑娘的大伯长孙仁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一个月有大半时间躺在床上起不来,别说上朝,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长孙姑娘和兄长无忌去看过他两次,每次过去,他都会对两:“若家里有什么难事,记得第一时间去找他。“
长孙兄妹心头又感激又难受,瞧着他那模样,能不能眼前熬过这一关都不好说,就算真有事,又哪里忍心去麻烦他,长孙晟是九月十五过世的,过完七七之后,时光的轴轮就滑到了十一月初四,十一月初六一早,长孙姑娘和无忌正陪着高氏用早饭。(自长孙晟过世后,他们兄妹每天都会过来陪高氏用早膳。)
长孙安业和他的妻子陈氏连通报都没让人通报一声,直接闯进了高氏的院子,高氏瞧着这对来势汹汹的夫妇,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抬目看着两人开口:“安业,陈氏,你们夫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闯进我的院子,想干什么?“
“高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父亲不在了,我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还指望我向你行晚辈礼那是枉想?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们母子几人最好识相点,自己主动离开我长孙府为好。“长孙安业背负着双手,一脸盛气凌人的看着高氏母子几人开口。
第二十九章 出府(上)
“二郎君,我虽是继室,却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是你名义上的继母,还有我的两个孩儿,他们都是上了长孙家族谱的人,虽说现在二郎君是咱们府里的掌事人,但是你想要将我这个继母和弟弟妹妹赶出府去,是不是应该把族人一同请过来,议一议具体章程?“高氏听得双目微微眯了一眯,随即起身站了起来,一脸平静的迎着长孙安业咄咄逼人的视线,缓缓开口道。
高氏这一刻无限感激女儿和兄长的提醒,若非他们早和自己打过预防针,让自己有了心里准备,今日突然面临这样的逼迫和窘境,她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冷静从容。
“怎么,你想懒在府里不走?”长孙安业闻声双眉一竖,足下往前踏进一步,一脸凶涙的瞪着高氏开口,这家伙自幼丧母,长孙晟又长年在外征战,缺少管教,早早养成了一副不学无术,争强斗狠的跋扈性子,在长安的时候除了长孙晟这个父亲以及长孙仁这个伯父外,其它人他是一个也不怕,现长孙晟不在了,大伯长孙仁又病倒在床上,管不了将军府的事,他行事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以他的性子,本在长孙晟下葬之后,就要来找高氏母子的麻烦,但鉴于这里是洛阳,他过来的时间不久,心里有几分怯意,再加上一向对他颇为关照的三房三声五令的告诫他,在他父亲七七之前,绝不许找高氏母子的麻烦,这才一直忍到现在。
因他生母和三房沾亲带故,而三房的人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