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出现了。
他是陆岸呀,是他心甘情愿全身心托付的陆岸。
人非圣贤,方栖宁更是彻头彻尾的尘世俗人。在他的字典里,亡羊补牢几乎是一个无法存在的词汇,他很怕这是一场梦,因而更要在梦中抓紧唯一的光源。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往后退开一些,虔诚地仰起脸:“陆岸,我现在很不好……可能你喜欢的很多特质,现在的我早就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你如果愿意接受,再等一等,等我重新追你一次好不好?”
“不好。”陆岸答得干脆,不留一丝余地。
仓皇和惊恐又重新浮上方栖宁的脸庞,他嗫嚅着嘴唇,想要辩解些什么。陆岸看不得他这样颓丧可怜的神情,温热的手掌捧住方栖宁的脸颊,时隔许多日月,再次由他主动亲吻上这个属于他的男孩。
意志会说假话,可身体从来不会。这是一个再柔软不过的吻,陆岸轻轻咬在他微红的下唇,像羽毛搔过,不留痕迹。shi热的呼吸吞吐在周身,陆岸难得强硬地抬起方栖宁的下颌,让他直视着自己。
“不要再蹉跎时间,你还想让我等多久?”他低头吻过方栖宁的眉眼鼻尖,把人揽在风衣下抱得更紧,“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点头就是同意,没有别的选项。”
风眼里热闹依旧,方栖宁在陆岸瞳孔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他何其幸运,在失去无数之后还能找回来一二。
方栖宁根本招架不住,眼圈红红望着他,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第25章 ROUND3-7
幽幽的月光照在街道上,陆岸开了车过来,静悄悄地停在街边。方栖宁揉了揉眼睛,迈进副驾驶,从后座拽了一只抱枕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柔软的枕芯。
门卫没见过陌生的车牌号,横杆直直地挡在小区大门前。方栖宁正打算摇下车窗,陆岸却忽然停下来了,熄火拔钥匙,一边和他说:“就停外面吧,我陪你走一截。”
陆岸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方栖宁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说:“岗亭里有人。”
陆岸置若罔闻:“天黑了,没人看得见。”
两个年龄加起来快到花甲的人玩起了中学生才会心动的牵手游戏,今夜的云层很厚,方栖宁抬头看了看黑亮的天空,他默默记住了今天的日期,从一七年的一月八号到今天,过去了三十四个月,经历了困顿难捱的痛苦,他终于迎来了值得纪念的一天。
方栖宁突然惦记起正事,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掌。陆岸比他高很多,大约有七八公分的差距,微微偏过头,问他:“怎么了?”
明明已经快到十二点,楼层里的灯光还是很足,每隔几户明暗交错,快走到电梯口,方栖宁才慢吞吞说出口:“love shuffle还是要继续,你知道我……”
方栖宁头脑发热地和陆岸复合了,现下心里又觉得对他不起,不可避免地颓丧起来。他的生活还是乱糟糟一片,就要和陆岸谈一对一的感情,实在是十分不要脸。
电梯慢慢升上去,陆岸顿了顿,在方栖宁发旋上胡噜了一把:“我知道。”
方栖宁闷声道:“一开始我的确是奔着打破底线去的,比我想象的要难很多,看到范至清那张虚浮的脸也很让我犯恶心,我一直和自己说,和这些人打交道,就看五个字,舍得一身剐。但那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是怎么也下不了决心了。”
廊道里的灯管是触控的,任方栖宁嗡嗡说一大堆话,也不会叫它亮起来。
陆岸在黑暗里捞住他的一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声音很低:“以后不用了,我会陪着你。”
酥麻的触觉从手背开始蔓延,方栖宁很没底气地把其余六人分析一通,讲到钟遥时噎了一下,陆岸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喝干醋,简略地解释道:“钟遥依附孟明奕生存,但他并没有完全丧失自我意志。”
方栖宁瞬时明了,沉默了一刻,脑子里想的是陆岸的确如方齐瑞之前的短讯所说一般,藏得很妥帖。
陆岸摸了摸他的头发:“别瞎想,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等改天带你去见我父母。”
他似乎能够洞穿方栖宁的心事,方栖宁一惊,胆怯条件反射地先冒了出来,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把每个字都说得很轻:“他们会接受吗?”
“他们都不是古板的人,”陆岸喉间溢出笑意,“关于这件事,我们有时间慢慢说,不用担心。”
方栖宁还想再说些什么,把时间多留住一会,在家门前攥着陆岸的衣摆,像个不愿和男朋友分开的中学小女孩。
小区楼道里的监控是有夜视功能的,陆岸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将方栖宁吃的死死,在背对着监控器的方向印下了一个晚安吻,轻轻松开黏人的男朋友,软声安抚他:“我回去了,小宁,明天见。”
他的车还在小区对面停着,方栖宁站在窗边往下看,明知一眼看不到外边的景象,还是固执地停留了几分钟。
按了几个烂熟于心的数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