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衣袍都被浸成了褐色!
宋诗嫌弃地看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英雄!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醉默默颠了颠怀中的孩子,也不说话,就一双眼睛shi漉漉地盯着他的伤口瞧。
乔桓刚吐完,忙不迭地用手帕捂着嘴走到两人身边,婆婆妈妈、有气无力地挥手相劝:“你们不要吵架了……不要吵架了……”
宋诗切了一声,偷瞄了一眼担心却又不敢接近的林醉,扯裂了自己的袖子,用嘴叼着在肩膀上胡乱一缠,问乔桓道:“怎么杀水犼?”
“这么大一只,我们杀不了啊。”乔桓光是听到水犼二字就呕得一声又吐了。
“少废话,”宋诗抖出每啄,迎着庙门,将三人护在身后,“试一试!”
外头纪明尘望见水犼大步往土地庙中去了,心下一凛:子衿在里面!
然而魔剑似有神识,他一动身,就往他身近纠缠。纪明尘心急如焚,剑路也比方才浮躁了几分,竟不知道如何才能镇压眼前这剑祟。
正当这时,底下众人突然喊道:“我的妈又来一柄!”
纪明尘心道“什么又来”,定睛细看,却是神为之夺。
死去的乌蹄踏雪旁,一柄长剑缓缓升起,刘青山的披风滑落,露出通体洁白、皎洁如月的剑身。这剑摇摇晃晃,忽高忽低,光芒也忽明忽暗,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才不要别人用过的灵剑呢,真煌你拿去,我要自己铸一把剑,说不定以后比真煌更有名气也说不准!”纪明尘脑海里响起稚童顽皮的声音。
宋家子弟一开始从水里捞出这柄剑,见它只散出一道白月光就偃旗息鼓了,并不把它放在心上。因为这剑上除了残存的剑气以外,一点灵气都没有,显然未曾请过剑灵,只是一把做工Jing美、用料上等的普通长剑罢了。此时见它竟然腾空而起,剑身上漫漫清辉,宝光内敛,仿佛天悬二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灵剑,却能凌空自走、剑散明光,这是什么邪门的路数!
这时候,白剑拔地而起,往云中君身上刺去,云中君却悬停在竹叶间,一动不动。
“小心啊!”众人忍不住出言相告。
刹那间白剑期近他的胸口,半空中铮然一声!
“云中君!”底下惊呼一片。
然而已有站位恰巧之人鼓起掌来:“漂亮!”
原来那白剑自云中君胁下穿过,帮他荡开了背后魔剑凛然一击。
纪明尘低头望着那剑。
剑长三尺三寸,剑柄上有日月双明的纹样。日月之中守一青凤,是云中纪氏的家徽。
“照夜流白……”他每一个字都念得极慢,仿佛那些极漫长的时光。
照夜流白撤剑,悬停在他的对面。纪明尘负手在背,真煌亦是挺立在半空中。在众人看来,仿佛是两个剑仙相对而立。只是白剑的主人看不见罢了。
纪明尘唇边突然绽开一个微笑:“考校考校这些年你还记得多少。”
说罢转身,照夜流白亦是转了个角度,一人一剑,对准了黑雾汹涌的魔剑!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我这篇文就应该叫。
第十六章 照夜流白枯雪夜(四)
窗外,一红一白两色剑光将漆黑的月夜斩得四分五裂。金铁交鸣,老凤扬声,间或有两声惨叫,却是叫好的时候多一些。云中君是当世高手,以这些剑修的修为,一生之中也没有什么机会亲眼看他出手。他们又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厉害的剑祟?还有一柄不知从何而来、却伴随云中君身侧左冲右突的神秘白剑。名剑对决,不是一柄,不是两柄,而是三柄,简直是大甩卖啊!
“死前也算是开了眼界!”众人不免心中暗叹。
庙中几个小的就没有这种热闹可看了。水犼怪力无穷,不一会儿就一拳砸破了庙门,堪堪在半尺厚的朱红木门上砸出一个窟窿。青白的巨掌探入门中,摸到了门栓,从容拨开,看得宋诗啧啧称奇:“这玩意儿好聪明!还会开门!”
水犼猛地将门推开,矮身进门,头顶几乎要触到房梁。宋诗早就蹲在房梁上等他了,伸手一拍它的脑袋:“看这儿!”手上拿着一副捆仙绳,跟个猴子似的在房梁间上蹿下跳。水犼原本在找东西,只抚了抚肩膀,想把这跳蚤似得玩意儿扫走,却不想他荡着绳子下来,绕着它转了几圈,将那细小的捆仙绳弄得它满身都是。宋诗一落地便就地一滚,倒退着拉紧捆仙绳,绳索烙进水犼的皮肤中,立刻烧出红黑的灼痕。
水犼吃痛,暴吼一声,仰天长啸绷紧了身上肌rou,竟然将捆仙绳绷断了!宋诗刚骂了句“死小乔你到底会不会做捆仙绳啊”,那水犼就拽住断绳猛地一挥。宋诗还没来得及放手,整个人都飞起拍在墙上,惊天动地一声“咚”,白垩与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乔桓不服气道“我当然是会做的”,贴地一滚滚到水犼脚边,往他左脚背啪得贴了张符:“定!”
水犼顺势想把他踩扁,却发现左脚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