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璟清推了一把轮椅拦住了璟泽。
“六哥,何苦呢?你追上他要和他说什么?”
“我...”
“这段时间,子逸躲着你,怕你为难。这你难道感受不到么?父皇的旨意已下,你能奈何?”
“我…”
这么两句话过后,璟泽又失去了沈云的踪迹。
璟清这几日都陪着沈云,看着沈云失魂落魄,沉默寡言,他终于知道沈云心上的人是谁。他早该猜到的。沈云这样清远的性子,怎么肯在污糟的朝廷里立身。他那么懂茶,那么懂乐,那么通透,他一定是为了谁。是为了这个人,才让他心甘情愿在官海里沉沦。而这个人,是他的六哥。
生在皇家,凡事都不由己。这段无妄的爱恋,如同他对沈云的情感一样。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能做些什么,只能安静地陪着他,看着他…爱着他。
十月初十很快也就到了。太子大婚,举朝庆贺。沈云见到璟泽的时候,璟泽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红的刺目。他跟在其他五位尚书之后,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储君大喜,热闹非凡。举朝上下,皆来祝福。热闹的喜堂里,祝福之语此起彼伏。祝太子殿下早生贵子,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百年好合…他的心冷的刺骨。在这样的热闹里,他的咳喘声是那么微弱,几不可闻。一桌的同僚,热闹地谈论着些什么,他听不到。他从怀里摸出布巾,淡然地擦去了手里咳出来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等包子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夜阑灯火,烛光通明。满堂的红,给所有的情绪披上了喜庆的外衣,掩饰了一切的苦悲。佛家说,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是为七大苦。那日的午后,读到这句时,沈云昏昏欲睡地想世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曾以为自己是豁达的,是能看轻看淡世间种种爱恨因果。到头来,是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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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浮尘,游弋世间,聚散依依,是因为情。情,能爱人,能忧人,能伤人。
他茫然的随着众人举杯,喝下一杯杯浓烈的苦。桌上陈着红烧肘子、时蔬杂脍、白玉丸子、煎酿三宝、竹荪鸡汤…他看了这一桌子的菜,捡了两筷子笋丝和青菜吃,艰难地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放不下,剪不断。爱不得,恨不得。他想着以后璟泽的身侧永远有一个女子伴着,他的心像被锥子锥了无数下。他可以一世不娶,可是璟泽不行。璟泽注定会有三妻四妾,会有三宫六院。缘悭分浅,奈何奈何。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或许他本该坚卧烟霞,何苦来京城走一遭,受这一身的情殇。或许他本不该言明心迹,否则如何会落得此种难堪的境地。匆匆又喝了两杯酒就悄悄离了场,独自去解那万斛愁肠。那样欢庆的气氛却不打算放过他,他走出门外,十里长街上还铺着迎亲时耀目的红毯。
严煜追了出来。璟泽和沈云的感情严煜知道一些,如今的局面谁都料想不到。他见沈云悄然离场,又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出什么意外。
“子逸,你要紧么?”
“我没事,承安,你…陪我去喝酒吧。”一醉方能解千愁,身体什么的顾不得了。
“...好。”
严煜的院子里,沈云一杯接一杯的灌。好像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
“你慢些。如今你身体不好,我本不该让你喝酒。”
“你知道?”
“恩,那日你淋雨回府昏迷,璟泽很担心,叫了我去看看。我发觉你脉象虚浮无力,身体受过重创。”
“那你有没有和他说?”沈云一下激动起来,抓着严煜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这一刻都忘记自己借酒浇愁的缘由。
“没有。我试探了他两句,发现他并不知晓。我猜是你有意隐瞒于他,就没有多言,只说你需要休息。”
沈云这才松开了手。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璟泽说过,你应该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到底在西南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救回璟泽的?”
沈云抬头看了看,月色皎洁,夜空明亮,不久又将月圆。月圆月缺,周而复始。终于没有了刺目的红。今日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他却被迫永远记得自己爱的人在这一天迎娶了另外一位女子。方才的一刻,他担心的竟还是璟泽知道了。情爱啊,让人卑微的如同蝼蚁。
严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沈云。那日回去后,他查过西南战役的医疗案录,沈云写医情医案都是巨细靡遗。唯独对救璟泽一事一笔带过:宁王身中毒箭,吾以数十种解毒之药草解其毒。他原本翻看时,没注意到。如今再想想那一段必然是沈云有意而为之。
“承安,那日璟泽中的不是毒箭,是毒蛊。”
“什么”严煜霎时站了起来。他自学成才,旁门左道也懂不少,但与沈云一样,对苗疆蛊虫之事了解不多,但他知道的一点是——蛊毒无药可解。苗疆隐秘,巫蛊之术盛行,又为不外传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