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根根深埋在戈缇肌体组织内的神经束,宛若Cao纵傀儡关节的不可察丝线,在血rou触须的指挥下,牵引着少年徐徐上浮,以四肢舒展的放松姿态飘荡在虹光水体中。
戈缇当然不是真的放松,可是全身肌rou已经很难再听从意志的号令。只有在他流露出过强的挣扎意图时——这一点并非体现在行动上,而仅仅在于思维的火花——那些神经束才会发起一道震波冲击。
这让他的每块肌rou都不可自控地紧绷抽搐,张口发出惊呼,眼前闪过重重光影幻象,旋即变得瘫软无力,犹如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极限运动一般虚弱。
仅从表面看来,他的体征就像遭遇了电流的鞭笞。
事实上,他的感觉并不算痛苦,甚至连痛楚都接近于无,但在另一方面,却有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煎熬与被逐步侵吞的恐怖。
在他的幻觉和臆想中,好似骨骼与内脏都在缓慢融化,组织细胞无声无息地瓦解着,在某些无形之舌与利齿的细嚼慢咽中,戈缇的Jing神几乎要被拖拽出rou体。
若不加以警醒,极有可能就此沉入一场混浊梦境。
当试验性的挑衅过几次后,戈缇非常不幸地连握拳的余力都已丧失,娇弱得还不如一名初生婴儿。
他狼狈地喘息着,眼神则有些空茫。海藻般翻滚涌动的斗篷覆盖着少年的躯体,可仍难掩他在冲击余波中的应激式起伏。
经受过又一波震荡洗礼,暖洋洋的热流在四肢百骸间流窜——像极了一锅炖煮rou食的鲜美热汤,却将舒适与麻痹一并传入他的大脑。
那是遍及每个毛孔的舒适,贯通每一条经络的麻痹,以及隐隐升腾起的愉悦。他敢发誓自己的性器绝无任何反应,但就是体验到了一种近似于情欲欢愉的感受。
这份愉悦温吞又安宁,却也不容忽略,如蛛丝般黏连着,牵动着戈缇的感官,令他脸颊微微发烫,腰腹酥软可又动弹不得,与其它各种说得出的,说不出的体感交织在一起,化为折磨意志、腐化心灵的魔爪。
戈缇显然并不为此而欣慰。他只觉得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比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也好不了多少。
倘若把空腔外缘的蠕动之墙替换掉,此时少年看起来就是个悬吊在古老神泉上的活祭品。即便衣着全在,凡人亦不许远观,更不可亵玩。哪怕多看一点,都将招致九天之上的神罚,亦或是……引来深渊魔物的一瞥。
白蜘蛛欣赏着他神情最细微的变化,那张小而Jing巧的人面上却无丝毫波动,保持着恒定的温和与亲切,如一段锁死的程序。
在戈缇露出乞求的目光时,半人半蛛的衍生体终于开始转移阵地,不再像一团抱脸虫似的压迫着他的心神。
白蜘蛛八根节足有条不紊地退后,慢慢脱离了戈缇的两颊与下颌。在此过程中,每一条蛛腿都轻轻拂过他的嘴唇,恋恋不舍地蹭了又蹭。
在戈缇懊恼又无力的抗拒下,它有几根细长的节肢还挤入他的唇缝,在舌头上挑逗似的刺了几秒。细腻而柔韧的刚毛像软刷一样扫过敏感的口腔,迫使他脖颈略微后仰,发出低沉又含混的呜咽。
在极短的某个刹那,就连戈缇的喉管也被那纤白的邪物疼爱了一番,偏又连应有的干呕机制都未被触动。
若是发烧级的爬宠爱好者,也许会乐于接受如此互动,可惜少年远未修炼出这等功力。
这一系列诡异的亲昵,差点逼得他哭出来。
白蜘蛛在爬下来后,绕着戈缇欢快地游了一圈,灵活的泳姿怕是连水母都自愧弗如。不知是为了邀功,还是为了彰显大度,这家伙竟还去把那朵吞没过它的异花找了回来,重新别在他的胸针上。
数十条缀满银瞳的触须突然扭转方向,满是嫌弃地冲着白蜘蛛一阵摆晃,搭出一个由曲直线条构成的抽象表情——尽管看上去仍透着浓浓的邪异,但却微妙地传递出一抹鄙夷意味。继而一窝蜂地朝它涌去,很有种驱逐害虫的架势。
白蜘蛛闪转腾挪,螺旋弹跃,极有节律地在水中起舞,一边冲出重围。
然后它趴在了少年的头顶。
假装自己是个仰赖主人庇护的小爬宠。
色若玫瑰的触须群霎时一震!随即疯狂闪烁,在绯与灰之间飞速切换。时而变回带有金属质感的银灰,时而又染上柔淡雅致的桃粉,最终稳定在了醒目又幽深的红。
紧接着,那一条条触须便来回穿梭,彼此勾连,交缠扭摆,结成一朵巨大而邪诡的花苞。
血rou鲜花蠕动着绽放,而后徐徐下沉,像铺开的花被一样罩住了戈缇的躯干。无数颗眼珠则由动转静,继续紧盯着受缚的少年,犹若锁定目标的准星。
……神经病啊?!
戈缇生无可恋地在心中想着。他刚兴起这不合时宜的吐槽念头,双瞳瞳孔忽然一缩,在视野前方的水域中,猛地燃起了一簇簇光焰!
这是游动的、ye态的火,焰色瑰丽奇幻,千变万化,透出撼人心魄的美。
它们像一片片蝴蝶般到处飞舞着,有些快得如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