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出了对方的脸,本就轮廓鲜明的五官在深沉的月影下晦涩不清。
明明是看不清神情的,秦朗却觉得自己像是看清了对方愤怒过后的沉静。
“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
一声声质问仿佛是鞭策在他心上,秦朗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仿佛受到了压迫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没有逃……
他这次怎么算逃,他只是选了自己要走的路走。
在这个世界,他是个异数,没有根他注定只能踽踽独行。若不建一番属于自己的势力,拿什么在这个世道畅快行走。
在这种权利阶层分明的世界,没有权钱迟早有一天会因握不住自己的命运而懊悔痛苦。
“我可以给你,我东方靖不足以庇护你?”画面一转,成了西宁的客栈里,场景重现,东方靖脸上的温和亲昵都像放大了一样越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到东胤后跟我回宫……”
“我可以给你一个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名份……”
“你不想要?”
“为什么?”
“为什么总要逃?”
面对一声声质问,秦朗回答不了。嗓子仿佛失声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由愤怒到失望,最后终于渐渐冷却了眼中的热意,决绝地转身离去……
不……别走……
秦朗猛然睁开眼,心头狂跳,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种慌乱无望的感觉。
他坐起身看了看屋内,一时间竟然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屋子。意识渐渐回笼,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
“不是吧?”
“这……我特码的,这是什么事啊?!”
秦朗是个直男,他记得自己分明是喜欢女人的,还是因为女色才暴毙的,就算换了副躯体,遇上东方靖后没那么直了,但他始终认为他还只是rou体上的弯,情感上,他觉得他能hold住自我。
奋不顾身为爱死去活来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好聚好散才是他的座右铭。
男人嘛,追求rou体享受很正常,他原谅自己些许的出格,但是此时他却慌的一批。
品味着自己这一年来干的事,他就越发觉得……他干的都是自掘坟墓的事。
既然搞了前老板,为什么要搞他身体?
跑都跑成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手?
人家都不计前嫌一路照顾了,半路脱队跑了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要用真名?怕不是让人家找的更快?
若他真的有心躲东方靖,天下那么大,像第一次那样隐姓埋名地躲着东方靖就是有通天本事总没那么容易能找到他。
可是近几个月他在永宁郡高调行事,拿的却都是秦朗这个名字,与洪老和鸿嘉的人接触的那么频繁,终是借了东方靖身边人的便。
当初做这个决定时他在想什么?
细品自己那隐秘的想法,他越发觉得有什么在渐渐失控。
是他的心在违背意志。
东方靖这会儿保不定当他在欲情故纵吧?就他这连日来的所作所为,让人误解也正常。
这个夜晚,若真是东方靖,为什么见到了却什么都不说就走?
是在憋大招?
还是……真的失望放弃了?
秦朗想着想着竟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先前光顾着逃命躲避东方靖的搜捕了,他哪有谈情的心态,躲他还来不及。可是西宁这趟朝夕相处,终归有什么不一样了。
尤其是东方靖让他独自一人离开时,他当时的心里还是被深深触到了软处,终做不到像最初那样决绝了。
可东方靖这回当真放弃了呢?或者真的如他所愿的当个朋友玩玩呢?
“玩玩吧,有需要就来一发?”
“男人之间,谈什么感情?”
“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不要玩不起……”
“……”
他心里的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念头,若是由东方靖来说,他发现,这完全不能想,一想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什么比甩了人家后发现自己爱上人家了更Cao蛋的?
“秦哥!起来没!”门外传来宁小郭的敲门声。
不知不觉竟然想的天大亮了,秦朗烦躁地揉了揉眉头,把那些混乱的想法先扔一边,自己约了人今天有很多事忙,竟有这个闲工夫儿女情长。
不说别的,事业是未来一切风花雪月的基础,不搞起来拿什么本钱娶媳妇?
“老板,我堂叔说的就是这里了。”一名伙计领着秦朗宁小锅几人站在一个峡谷边,这是永宁郡郊外的屠家峡,因地势问题山口的风力极大。
秦朗毕竟对这边的路不熟悉,刚巧天之堂厨房的伙计老家在郊区陇山脚下的屠家村,他小时候跟堂叔上山砍柴,堂叔跟他耳提面命说其不少次遇到这片山域不能进。因这一带常年风大,遇到下大雨的时候像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