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方靖看到洛恬之放在他桌上的锦盒,神色一振,小心地打开,看到中间一个圆形盘丝纹玉匣,打开后一股子不知名的清香,一旁压着一张方子,他抖开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将锦盒盖上递给秋叶白。
“洛兄办事果然够快。”
“此事不难,只是接下去在下可要跟你们一道避一避了。”张姚姚以为洛恬之不知,其实宫内的事又有什么消息是买不到的,张姚姚前脚出宫,洛恬之桌上就已经放置着她成事的过程了。
张姚姚是自编自导被行刺,并以中了这个毒为由让西宁皇为她寻解药,又令宫中老人暗布消息说解药在皇后手中,这样就能一石二鸟既可以帮洛恬之得到解药,又可以令行刺的嫌疑落在皇后头上。当然,凭张姚姚一人又哪里会那么顺利,这计划漏洞百出,是洛恬之命人帮她扫尾布线,才将这事促成。
但是同样的,皇后经营数年,吃了这样的亏,又怎会善罢甘休,张姚姚选了这条路,就算不是为了这事,也是天然会与皇后对立,如今圣眷在身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而且,当她出了宫一路行来,皇后早已知道她来了此处,这般皇后的大半人手会朝他来,那夜没有帮她清掉这条尾巴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
有些事,无需多讲,否则藕断丝连对谁都不是好事。
“这般是否会令洛兄这边的布局功亏于溃?”
“无妨,对外我只是这间酒楼的幕后老板,鲜有人见过我,在琼州我又岂是靠这个。”洛恬之神色轻松,眉目间满是自信的神采。“只我们得尽快动身,越快越好。你们可以先作为租客住到天字号房,我恐要先行一步。”
“大恩不言谢,洛兄千万小心。”东方靖起身拱手,洛恬之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
东方靖目送片刻后快步走到内室,“怎么样?”
秋叶白正凝视着碗里的鲜血,眉头轻松,说道:“王爷,解药没问题。只是这方子比较繁琐,需药浴一十九天,日日不可间断才可彻底恢复他的经脉。”
“让罗鸿先联系城外的鹰卫吧,将沿路安排好,本王要他……万无一失!”东方靖注视着床上秦朗昏睡的脸。
“是!”
秦朗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东方靖横抱着,最近Jing神状态不好特别嗜睡,睡着甚至连被搬动都不知道,他手指无力地扶上东方靖的手臂,拧眉忍受这种自黑暗中强行挣脱的昏沉感。
“怎了?去哪?”
“你的解药拿到了。我们即刻就走。”东方靖双腿修长几步就走到外间将秦朗放在塌上。
“哦?”秦朗心中一跳,这段时间越来越难以使唤身体的部位,忽然知道能恢复一时感觉不太真实。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从药浴桶里刚被抱出来,一头半长的头发shi漉漉地拖拽在东方靖的袖子上,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水洗后的眉眼仿佛更为清晰,却也看去脆弱了许多,显得他的这张脸少了从前跟东方靖争锋相对时的飞扬肆意,反而有点像久居宅院中的病弱青年。
东方靖视线扫过秦朗的神色,手上动作越发轻柔。鸦青色的头发被他拢在手里,用干帕包住搓弄。秦朗的视线被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东方靖被溅shi的衣摆。
“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秦朗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按住了头上的手。
“这种事是什么事?”东方靖没有理会他的阻挠。
“王爷金尊玉贵,不该给属下做这些。”
“此时又是我的属下了?”东方靖唇角勾了勾,不接他的话。
秦朗身体虚弱,示意了一下没挣过他也就放弃了,原本他也并不觉得这种事怎么低贱了,只是东方靖在这个世道的眼里身份贵重,由他来做,份量过了。
“不是说即刻就走?”
“无妨,先把头发擦干,仔细不要着了风寒,罗鸿已经下去准备了。”东方靖近来做这类事多了动作越发利索,很快头发就擦至半干。
“而且,现在还跟我客气不嫌太晚?接下去还有十九天你都离不开我的照顾。”
秦朗默不作声地听着,说实话,东方靖这样刚硬的男人,细心温柔起来,才真正令人难以招架,明明打算要跟他分清关系,却被这样偶尔的小事暖了心脾。
他真的不怀疑东方靖对他的用心,是当真把他放在心头了,可是……
“走吧。”东方靖抖开狐裘披在秦朗肩上,打横抱起他。这副身体1米8的个头,手脚修长,毫不纤弱,但是这般抱在手里,他硬是被抱出了几分柔弱的感觉。
琼州的天气不比东胤,此刻已经是深秋,但是秦朗还是觉得东方靖有些过,等会儿出去岂不是要被那帮子大老爷们暗笑。
“王爷,我不冷。”这狐裘是不是太夸张了?
“刚解毒又泡完药浴,你现在不比从前,还是注意一点为好。”东方靖紧了紧手臂,面不改色地抱着他径直下了楼,顶着罗鸿和一干侍卫的目光上马车是什么感觉?秦朗只能假装看不到了。
罗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