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一直关注靖王的罗鸿等人失声喊道。
“别,停……”东方靖揪紧了胸口,吞咽了一下喉间涌上的鲜血,咬牙说:“走!”难保暗处还有百羽宫的人还在监视他们,不能让别人得知他受了重伤。
罗鸿死死捏紧了剑柄,不得不依言驱车前进,他们要在天黑前进城,鸿嘉商队的在城外一里处等待,他们要去汇合,疗伤只能再等等了。
“你怎样?”秦朗看不出来内伤,只能施力托住他。
“无碍。”东方靖摇了摇头轻声道,一手取出衣襟内放着的一颗药丸,他根本就没力气捏开蜡衣,为了不令秦朗担忧只能面不改色地塞入口中嚼了嚼吞下,毕竟是疗伤圣药,秋夜白用了他库里无数名贵药材一共只练出几颗,一入腹中很快就升起一股暖融的舒适感,削弱了内力絮乱造成的痛苦。
自己又不懂医术,眼见他眉宇间的痛楚之色稍减,秦朗吊着的心也算回落了一点。
只是他们现在一个残废一个受了内伤,令西宁之行顿时蒙上了一层晦暗的Yin影。
秦朗看着闭眸兀自调息的东方靖,目光久久停驻在他唇边的血渍上,搁在腿上的手越抠越紧。
等到东方靖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西宁边关一座中型县城内的客栈里了,时间已经接近黄昏,竟已经过了大半日。
“唔……”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腹缓缓坐起,不远处的人听到声音这才起身,原是秋叶白正在为秦朗针灸。
“王爷醒了?”秋叶白收针后快步绕过屏风走向东方靖。然而靖王却看向另一个没有动静的人影问秋叶白:“他怎样?”
“王爷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好。”秦朗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明明东方靖醒来第一句是关心自己,他应该感动,然而并没有,秦朗此刻反而觉得内心异常烦躁,这种絮乱的心情很没由头。
“你知道,你的心脉险些被震断了吗?!”秦朗声音高扬,他有些关不住内心的火,也不想关。
没开口之前他就只是心情烦闷,开了口后,简直像熔岩喷发,胸腔内的热度烫的他难以忍受,他胸口剧烈跳动,脑子一片混乱,嘴巴却还在口不择言地继续说。
“你不是王爷吗?我要是你,我此刻就会安安份份待在东胤的皇城里做我尊贵的王公贵族,不会自找苦吃的跑这么远干这么危险的事!你说你图什么?”
说完房间里半晌没有动静,只有秦朗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没那么严重。”最初的愣怔后东方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怒反而低低一笑。
秋叶白暗暗对秦朗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这兄弟不得了啊,以下犯上敢吼靖王,关键是他家王爷居然还笑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他怎么不知道靖王脾气有这么好?
“我有避开了的。”
东方靖怎么可能真的那么不要命了,当时沽射的掌过来他有避开要害,而且他的护体功力也有抵消一定伤害。虽说内伤不好受,但是养一段时间也会好。
秦朗理智回来后也有些尴尬,但是又说不出道歉的话来,梗着脖子无声地哼了哼,不接话了。
东方靖扫了一眼默默作壁上观的秋叶白,示意他出去,秋叶白没了八卦可以看,只好摸了摸鼻子,火速收拾行当闪了。
东方靖默默看了一会儿屏风遮挡下不辨神色的人影,声音低沉地说:“杵在那里在想什么?过来。”
“干嘛?”秦朗不太愿意这时候面对东方靖,他也不知怎的,亲过上过,该做不该做的都做过的对象,现在反而对着东方靖有些无所适从。
“越来越不听话了。”东方靖眉间微褶,语气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嗤,我什么时候听话过了?”秦朗嗤笑一声说。
“……”东方靖细想,除了从前那段伪装成二一的时候尤为顺从外,还真的就没有再乖顺过,简直说他桀骜不驯差不多,反而是自己一让再让,想到此不由吐了口气,调整语气状似无奈地说:“给我端一杯水也不愿了?”
秦朗顿了顿,只得转着轮子绕过屏风出来了,怎么说,东方靖弄到现在这样,大半因素在他。
“喝吧。”秦朗把茶杯递给东方靖,
“现在属下的自称都不说了吗?”东方靖看了眼终于来到近处的秦朗,却是不去伸手接,反而弯过身子就着秦朗的手喝。
只是他这动作还是牵扯到胸腔内的伤,捂在胸口的手掌就禁不住揪紧,嘴边的杯子立刻又往内送了送,人自然也更靠近了一些。
润了润口,东方靖不等秦朗退开就一把握住秦朗的手腕,抬眼看向他,说:“你认为我图什么?”
“……”今天这位爷是没完了是吧?
一直都是冷峻的模样示人的东方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露出这等温情脉脉的神情了,尤其是,在他做了那么多事跑了数次后,他的脾气像是越挫越小了,现在怎样都不太容易让他动怒了,这是打定主意把自己当一朵娇花供养了吗?
被自己的比喻雷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