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脚后边,洛书困得打了好多个哈欠,林静明则摊开毯子轻轻盖在了两人身上。他并没有睡,只是看着洛书的脸发呆。洛书睡觉时会有些小动作,脚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往林静明腿里伸进去保持蜷缩的姿势。嘴巴微微张着,吐出的气柔柔的,让他的心也不觉柔软起来。
林静明有时上课会想到洛书,他调皮的样子,懵懂的样子……可仔细想要描绘出来他长什么样子,却是总也想不起来。他的手轻轻划过洛书的脸,这样的轮廓早已溶于骨血,可有时却又抓不住。林静明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轻笑了几声,在洛书眉间落下了一个吻。
楼梯传来脚步声,林静明亦阖上眼睛。不一会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那是洛书外婆身上的气味,老人家因为常年拜佛,身上便带上了这种味道。
身上的毛毯被轻轻休整了一下,然后又被盖上了一条更轻一点的毯子,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慢慢的步子离开的声音。
林静明很早就没了nainai,爷爷再怎么细心也不会照顾到生活上的方方面面,林静明虽然只跟着洛书来过这里几次,外婆对林静明却是如洛书一样好。这种温情是遇见洛书后,林静明渐渐感受到的,自己母亲的也好,父亲的也好,他似乎都在慢慢适应接受,并给予回报。
他记得洛书说过外婆血糖很高,看来应该找一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了。这样温暖的人,他希望能更幸福一些。
洛书睡到一半发现身上很痒,尤其是背部,他先是拿背蹭凉席,后来发现越来越痒,便开始用手抓了。他其实还没睡醒,手突然被抓住,难受地呻yin了几声,随着有人摇晃自己的肩膀,洛书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洛洛,你好像生水痘了!”林静明也睡着了,被洛书的动作弄醒,一掀开他的衣服发现上面有了几颗痘痘,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便摇醒了洛书。
“啊?”洛书算是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都过了两个多礼拜了,现在却发了水痘。“那该怎么办啊?”他很痒,还是想挠,只是林静明固定着他的手不让他动。想到他爸,洛书很想当鸵鸟缩脑袋。
“你不要抓,我们得去医院。”林静明松开洛书的手去穿鞋,也帮洛书穿好,“我去跟阿姨说,你跟在我后面。”
“哦。”林静明做事向来让人放心,洛书听话地跟在他后面,林静明把何淑芳叫到角落,洛书躲着不敢露头。
“你这个——哎!”何淑芳叹了口气,本想揪揪耳朵,见洛书畏畏缩缩躲在林静明,最后也气不起来了。
“你说你发水痘也不挑个时候,偏偏是现在。如果我去说了,指不定你外公外婆多担心,估计连寿宴的好心情都没了。”
“我也不想啊。”洛书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
“阿姨,”林静明接话,“反正水痘也不是什么大病,坏了大家的心情反而得不偿失。我先带洛书去医院吧,你就跟外公他们说我们学校有点事先走了,你看行吗?”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何淑芳叹了口气。
“不用了阿姨,寿宴不是要持续到晚上嘛,你肯定还有事,反正医院秦姨在,你明天来也可以的,我也会好好照顾洛书的。”
何淑芳想想,也就只能先这样了。她回去拿了些钱让洛书带着,对林静明笑着说:“静明啊,这次就麻烦你了,你给我好好说说洛书,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转而转向洛书,吼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洛书瘪瘪嘴,原来水痘这么痒,他真是悔不当初。
林静明今天和孙胜超都带了手机,打电话通知了孙胜超,三人等着司机过来便立马去了医院。
秦木棉早就接到了电话,对这件事的发展保持抽搐状态,洛书再次见了她那心里也是一个纠结啊!
秦木棉找了专家给洛书看症状,事情是没什么,但这次估计又要在医院多呆几天了。
因为生水痘不能洗头洗澡,林静明只能给洛书用毛巾小心擦拭没有水痘的地方,孙胜超站在一边眼色暗了暗,再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林静明,你说我这是不是算招报应了啊!”洛书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忍受这种痒的感觉,就是看着有人担心自己比较容易使小性子罢了。
“洛洛只是一般生病罢了,没什么事的。”林静明伸出手,那根洛书小学编的手链已经开始褪颜色了,但林静明依旧戴着,对上洛书的佛珠,亲昵地蹭了几下。他手握着洛书的,放在自己脸颊上,“不管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错了。”谁说跟林静明只能压马路?洛书承认自己感动了,语言上还是打着哈哈。
“什么错了?”
“我刚才一说出口你就该食指竖在我嘴上,然后‘嘘’一声,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那好,我们就再来一遍。”
“……”
“洛洛,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林静明最后的话变成呢喃,慢慢融进了洛书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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