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谢辉收拾好行李,被杨啸然开车送到了火车站。此时段正值春运高峰期,车票非常难买,他本来是做好了半夜去车站排队的打算的,杨啸然知道之后挂了几个电话就分分钟给他搞定了,还兴致勃勃地表示到时一定要亲自送他,弄得他又是感激又是羞愧,简直不知该怎么报答是好。
路上,杨啸然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儿,叫他不用拘束,大家都是兄弟嘛,有困难随手一帮很正常,有什么想说的也尽管说,别总自己闷着。
于是谢辉不知怎的脑子就一抽,嗡嗡地开了口:“那可不可以,别再做那个事情了?”
杨啸然闻言挑起了眉毛,“那个事情?哪个事情?”
“就是就是之前在温泉会所”谢辉低着头不安的绞着手指头,一脸提了过分要求似的羞涩与局促。
“在温泉会所?”杨啸然重复着他的话,歪过脑袋思考。恰巧赶上红灯,他干脆整个人靠了过来,贴在他的耳侧发问,“哦——那你是不想让别人那个呢?还是不想让我那个?还是说只要不是一起那个就没问题?”
“就都都不要吧。我觉得那样不、不太好”杨啸然的逼问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紧张得额头上直冒汗,当下对于这几个问题也并不能认真思考。反正几个人一起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别的,身体就受不了;只跟杨啸然的话,感觉其实还不错,但是但是那个事情,总归还是不太好吧。
车内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之中。谢辉的头埋得越发低了,心里慌慌的,简直想骂自己。
谢辉啊谢辉!你说你怎么这么得寸进尺呢?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也没说要什么回报,你怎么还倒跟人家提上要求了?脸红不脸红啊!
半分钟后,红灯转绿,杨啸然正过身子专心开车。谢辉咽了咽口水,正打算说收回刚刚的话,却听他弹了弹舌头,一派轻松道:“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可别嘴上说不行,背地里跟别人偷偷干啊,要是让我发现了,哼哼”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辉赶紧摇头又点头,一脸坚定,就差伸出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了。
坐在舒适的候车厅里,他默默地想:杨同学真的是个好人呢虽然偶尔也有欺负人的行为,但其实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又乐于助人,长相也帅气,怪不得总是被女孩子们包围,这样的男生谁会不喜欢呢?能跟他做室友也算得上是一种幸运吧!
春节同往常一样在温馨与热闹中度过了。谢家是一家三口,母亲早逝,父亲主业务农,闲时外出打打零工,性格憨厚淳朴,无甚不良嗜好。弟弟谢诚学习成绩不太好,但倒也懂事,初中毕业后便开始打工贴补家用,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报考大学时谢辉曾一度犹豫过要不要去念,毕竟每年要几千元的学费,拿虽是拿得出,但也绝不算是小数目。得知他的想法后,谢诚拉着他的胳膊把银行卡塞到他手里,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哥,别担心,你弟弟我能干着呢!父亲也揽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表示,小辉你只管安心读书便好。谢辉感动之余常常会觉得亏欠家人太多,因此在学校时努力用功学习,回家后便承包一切家务和劳动。谢家虽然没有女眷,但胜在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三个大男人的日子也过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差。
迎春花开过一轮,学生们从惬意的寒假生活中走出,又迎来了新的一学期。
杨啸然果然如他答应的那样,没再找谢辉做“那种事”。也不知是不是他同李雨说了什么,李雨也一反上学期的常态,不再时不时地调戏挑逗他,待他就像待普通室友一样,熟稔但不过分亲热。郭凯德溜了一假期回来也恢复了正常,跟以前一样插科打诨放屁撩闲,绝口不提那天晚上在温泉会所发生过的事。
偏离的轨道似乎又回归了正路,一切都在向着积极的方向发展,谢辉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十分满意。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路边的樱花在晨露中悄然盛开,空气里满是清爽的盛春气息。
从食堂出来,谢辉打算回宿舍取了书然后到图书馆自习。新学期的课程对他来说还是略有些难度,若是想要在下一学年申请到奖学金,那务必要加倍努力才行。
走到宿舍楼下,他隐约听到附近似乎有微弱的叫声,像是什么稚嫩的小动物发出来的声响。
是什么呢?
找了一圈,在垃圾桶后,他发现了一个破烂的纸箱,里面盖着脏兮兮的一块破布,那叫声正是从破布下面传来的。
小心翼翼地揭开破布,一颗shi漉漉的橘色小脑袋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它虚弱地半闭着眼,抖着身子期期艾艾地又叫了一声:“咪——”。
竟然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崽子。
小猫崽似乎是被晾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此时正冷得厉害,谢辉试探着将手掌伸过去,它便哆哆嗦嗦地往上靠,细小的爪子软软地搭在他的手指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谢辉谨慎地托着肚子将它抱了起来,温热的大手罩住它的身子,轻轻抚摸。
“小猫猫,你的主人呢?不要你